蝉婆婆双手猛然一抖,怒道:“松手!”
丁道长哼了一声,果然就把双手松开。我见二人都是神态凝重,料想刚才他们一通僵持下来怕是都没占到对方便宜,又见他们额头已经见汗,可以想见她们刚才这短短的僵持一定耗费了不少法力。
那边丁老七哈哈一笑,抢先跳出了洼地。徐瑄和苗苗紧跟其后,也走了出来。看徐瑄和苗苗的样子,这一仗,她们还是处在了下风。
“祖祖,他们耍赖!”苗苗一过来便不满地道,“不是说让我们过去打开棺材的吗?怎么这个瘦老头又去阻挡姐姐?”
蝉婆婆道:“别人见我们好骗,当然是要欺骗的了。”
丁老七怪笑一声,瓮声瓮气地道:“既然没那本事,就不要说那些没有用的话了。”
蝉婆婆冷冷地看了丁老七一眼,然后对着丁道长语气僵硬地道:“不出三月,我必然再次拜访。”她说着就站起身来。
正在这时,却听远处有人笑道:“蝉姑娘,还是那么大的脾气吗?三个月太久,不如今天就把事情了结了。”
我听出这是吴道长的声音,向门外看去,果然就见到一个老道长大袖飘飘地走了过来。在他身后,还有四人抬着一个大石棺。那石棺和乔楠的石棺差不多大,只不过颜色较浅。
吴道长也不等丁道长招呼,直接就进了大厅。然后对身后那四个抬着石棺的人笑道:“抬着棺材不累吗?快把它放进来。”
那四人走到厅中将棺材放下,我一看之下不由暗暗好笑。原来这四人中有三人我都认识,却是鬼算子洪阎王、二浪锤和矮子。另一人皮肤黝黑,我虽不认识他,但料想必是洪阎王的手下无疑。
洪阎王面目浮肿,看上去憔悴不堪。想到他被徐瑄养的痋虫飞蚂蚁咬过,现在还能站在这里,看来他的身体还不错。
“师父!”洪阎王看到丁老七,无奈地叫了一声。
“你们过来!”丁老七招呼他的徒弟一声,然后怒目看着吴道长,“嘿嘿,在我大哥的道观,还敢这么猖狂?”
吴道长任洪阎王他们四人走开,也不答丁老七的话,只是看着蝉婆婆,笑道:“蝉姑娘,几十年不见,你果然还没死啊!”
蝉婆婆哼了一声:“蝉姑娘也是你这小鬼头能叫的么?”
吴道长哈哈一笑,说道:“不叫你蝉姑娘,难道要叫你老婆婆不成?”
蝉婆婆道:“我是你师娘的师妹,你说该怎么叫?”
这时丁道长咳嗽一声,打断二人,沉声道:“不知这位道长该怎么称呼?”
吴道长却不答话,他抬头向我所在的方位看来。我赶紧藏好,只听他念道:“正心正人正事,嗯,这正是师父的手迹!”
顿了一顿,又听他说道:“你是丁不眠丁师兄的徒弟呢,还是他的儿子?丁不眠师兄呢?”
我又悄悄从牌匾后边探出小半个脑袋向厅中看去,只见丁道长朝吴道长拱手道:“原来是吴师叔!家父丁不眠已经先去好几年了。”
我没想到这几人的关系还这么错综复杂,看丁道长,却见他对吴道长的态度并不如何尊敬。
只听吴道长叹道:“丁师兄深得师父看重,怎么也会死?哎,可惜可惜!”
我听吴道长口气,似乎很有些揶揄的味道,心想他一定对他的丁师兄丁不眠有些成见。只是现在别人已经死了,他自己又这么大一把年纪,却还有这样的态度,心胸也未免太小了一点吧。
丁老七怒道:“我父亲是堂堂正正的人,是人都会死的。嘿嘿,除非是王八乌龟,才能活得很久。”
吴道长笑道:“原来你也是丁师兄的儿子,这么说我是你师叔,哈哈。”
丁道长轻咳一声,对吴道长冷冷地道:“吴师叔今天带一口棺材过来,到底有什么事,请明说吧。”
吴道长呵呵一笑,看着丁老七:“这就要问你的弟弟了。”
丁老七怪笑一声,说道:“问我?哈哈,真是有意思!师叔欺负师侄的徒弟,当真有意思得很,哈哈!”
这时苗苗突然一指洪阎王他们抬进来的那口棺材,说道:“祖祖,我猜这口石棺里放的就是这瘦老头几年前在兔儿窝偷的那个死人。”
其实我一直在揣摩着吴道长带来的这口棺材,就是苗苗不说,我也隐隐约约觉得这口棺材中装的就是我爷爷的尸骨。毕竟,我爷爷的尸骨是洪阎王偷的,现在吴道长押着他们把棺材抬过来,想必这口棺材一定和洪阎王有关。再者,那日廖石匠和我说起过他曾帮本县的一个大户人家修墓穴,也看到过一口大石棺。
只听蝉婆婆冷冷一笑,说道:“丁不眠生的儿子怎么就干起了偷死人的行当来了呢?”
丁道长铁青着脸,看着丁老七。
丁老七突然大笑一声,扫视了众人一眼,说道:“都他妈别绕圈子了,今天在这大厅中的人,除了我大哥,哪一个不是想得到我师公留下来的那个东西?”
吴道长嘿嘿一笑,没有说话。
蝉婆婆怒道:“你们在意那东西,我蝉婆婆却是打不上眼!”
丁老七笑道:“装吧,使劲地装吧!有了我师公留下的那东西,天下的小鬼都可以任意驱使,嘿嘿,蝉婆婆,你说你打不上眼?”
蝉婆婆道:“别人的东西,再好我也打不上眼!告辞了!”
她说着就站起身来,跟着两声“叮当叮当”的铃声响起,拄着拐杖就要离去。
“今天不说清楚,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