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攸的府邸距离刺史府只隔了两条街,这里本是一个富商的家,后来被许攸强行用低价卖了下来,那家人也被驱逐出了清河。这座宅院占地不到三亩,但是里面十分的精致奢华,袁绍来看过之后都称赞了几句。
许攸回到家中的时候,许浩和许洋正在花园里笑逐颜开的亲手清点今日的‘收入’,见到许攸回来了,二人赶紧上前行礼。
“又出去胡闹了?”许攸瞟了一眼石桌上乱七八糟的一堆钱财,淡淡的开口询问。
“哪能呢?”许浩诞着脸笑道:“孩儿这次可是在做正经事呢。”
“正经事?就你们俩?”许攸嗤之以鼻。
旭阳笑道:“叔父,兄长说的没错,这次咱们确实是在做正经事。”
“哦?”许攸顿时来了兴趣,上前两步坐在石凳上,玩味的笑道:“且说来听听。”
许浩得意地笑道:“孩儿为了保护城中的商铺不受那些青皮和兵痞的骚扰勒索,就向他们收了一笔数额很小的保护费,以后再有人去骚扰勒索他们,孩儿就会出面帮忙,那些商铺的掌柜对孩儿此举都赞不绝口呢。”
“保护费?”许攸听了这个新鲜词儿有些愣神,不过结合许浩刚才所言,他马上就明白了这个词的内涵,不禁点头赞道:“不错,这个主意真的很不错,不过吾儿切记不可竭泽而渔,收取这个‘保……保护费’的数目一定要适当,既要确保自己能收到足够多的钱财,又不能把那些低贱的商贾逼迫太甚,如此才能细水长流啊。”
许浩恍然大悟,拊掌赞叹道:“父亲英明,孩儿回头就会退一点钱回去。”
“孺子可教也……”许攸捻须而笑,忽而沉声道:“等等!这些钱不必退了,回头再去收一遍吧。”
“啊?”许浩吃了一惊,急忙问道:“父亲,这是为何啊?刚才不还说要细水长流吗?”
“只管照做就是!”许攸笑着摆了摆手,心道老夫都准备转换门庭了,赶紧能捞一笔是一笔,将来到了幽州恐怕是没机会做这种很有前途的事情了。
“谨遵父亲教诲。”许浩也不追问原因,兴奋地搓了搓手,问道:“父亲还有什么吩咐?”
“还有一点,别去碰那些有后台的店铺,特别是刺史夫人的产业,有多远就躲多远,明白了吗?”
“喏……”许浩犹犹豫豫答了一声,开口欲言又止。
许攸皱眉问道:“有什么不妥?”
“父亲,孩儿今日一时兴奋,一条街一条街的收了过去,事先并未加以甄别啊。”
“啊!”许攸大惊失色,豁然起身喝道:“竖子,老夫这次要被尔等害死了!袁使君入驻清河郡不到半个月,城中的店铺十成中有四成已经被刺史夫人收入囊中,尔等如此胡作非为,岂不是在扫刺史夫人的面子?不行,老夫要赶紧去见见刺史夫人,哪怕加倍赔偿都行!”
许浩和许洋也吓了一大跳,他俩都是纨绔子弟,平时根本不关心这种事情,但是刘氏的手段他们却常有耳闻,对那个艳若桃李的妇人十分惧怕。
许攸正准备换身衣服前往刺史府,管家飞奔进来,兴奋地叫道:“老爷,老爷!袁使君又让人送来赏赐了!”
许攸沉吟片刻,责令许浩兄弟待在家里不许乱跑,大步向前厅走去。
“小人见过许先生。”来的是袁绍的亲卫统领,他见到许攸过来就抱拳行礼。
“不必多礼!”许攸笑道:“袁忠啊,这种小事主公怎么让你来了?走走走,老夫令人备下酒宴,你我今日一醉方休。”
许攸对那些对自己有用的人一向都是曲意结交,这袁忠就是其中之一,贪财如许攸也给了袁忠不少的好处。当然,许攸得到的更多,比如袁忠接下来说的一个消息。
“子远先生,饮酒的事情改天再说吧。”袁忠脸色凝重,悄声道:“先生刚回来还不知道吧,令公子今日闯祸了!他砸的好几家店铺都是夫人的,夫人雷霆大怒,听说把先生全家都骂的狗血淋头!先生速速去向夫人赔罪吧,否则一旦主公得知此事,恐怕很难善了啊!”
“袁侍卫的回护之心,许攸没齿难忘!”许攸躬身道谢,指着袁忠带来的一口大箱子,叹道:“还请袁侍卫把主公赏赐的东西带上先走,吾这就去向夫人赔礼认罪。”
“也好,子远先生请放心,吾会在适当的时候替先生说几句话。”
“多谢了!一点小心意,袁兄千万别推辞。”许攸从袖中取出一块玉佩,硬塞到了袁忠怀里。
“多谢先生的礼物,吾先走了,先生速速前去求见夫人吧。”
“袁兄先行一步,老夫换身衣服就去刺史府。”
片刻之后,许攸乘着马车带着几口大箱子,在几名仆役的护送下匆匆来到了刺史府门口。
“子远先生,主公正在和夫人用膳,发话说暂时不见任何人,先生若是不着急的话,还请先去客厅稍候片刻如何?”
许攸听了门房管家的话,心里顿时一凉,他原本打算在袁绍不知情的情况下私下和刘氏解决此事,如今看来是不可能了。许攸并不担心袁绍会重责自己,毕竟多年的交情在那摆着,而且正值大战之际,袁绍也多有仰仗自己的地方,他按捺住焦躁的心情,令人抬起那几口大箱子,去了前院的会客大厅等候。
此时在刺史府后院的小客厅内,袁绍放下筷子,皱眉问道:“莫非是哪个不开眼的得罪了夫人?”
袁绍刚到这里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