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勉强笑道:“夫君,没什么事情,妾身只是身子有些不适而已。”
袁绍微微叹道:“夫人啊,你我夫妻一体,有什么事情不能明言呢?不管是什么难事,为夫都会替你解决的。”
刘氏听了默然不语,过了一会叹了口气,摇摇头还是不说。
袁绍又催问了几句,见刘氏依旧沉默不语,不耐烦的站起身来就准备离去。
“夫君!”刘氏赶紧拉住了袁绍,眼中泪光闪烁,轻声道:“妾身并非故意隐瞒,其实是这件事牵涉到许子远,妾身担心若是得罪了他,他不会再尽心尽力替夫君出谋划策啊!”
“许子远?”袁绍又惊又怒,马上起了一个不太好的念头,急忙问道:“他做了什么事情?夫人尽管说出来,为夫不会轻饶他!”
“夫君!”刘氏轻轻打了一下袁绍,嗔道:“夫君想到哪里去了?不是那回事!许子远的儿子和侄子砸了妾身的几家店铺,而且还把妾身的堂叔打了个半死,最后还扬言说想在清河郡做买卖,就必须要向他们缴纳……好像是‘保安费’,他们同意之后才能开店做生意,否则就要砸店拿人!”
“岂有此理!竖子真是不知死活!”袁绍顿时勃然大怒,那许浩他也见过几次,当时的感觉就是一个不足为意的纨绔子弟,没想到竟惹到自己夫人的头上!我袁绍才是清河之主,才是冀州之主,你许浩算什么东西,也敢如此狂言乱语!随即又想到刚给许攸送去了一千贯钱,心里更是愤怒无比,你许攸的儿子做下这等狂悖之事,你有何面目接受我的赏赐?
“夫君,要不算了吧……”刘氏假意劝解道:“只不过是一些阿堵物罢了,妾身和显甫节俭一些就能省出来,只不过给夫君的军费就要减少很多了。”
原来刘氏手段十分高明,她巧取豪夺了清河郡一半的店铺之后,却把多一半的收获都给了袁绍充作军费。袁绍对她更加喜爱和信任,凡是在他面前说刘氏坏话的人,不论是谁一律重责,而刘氏每每都是假意劝解而悄然煽风点火,就连沮授都因此被袁绍臭骂一番,久而久之,再无人敢在袁绍面前说一句刘氏的不是。
袁绍听了军费会减少这句话不禁怒发冲冠,对着门外大喝一声:“来人,速速让许攸前来见吾!”
经过刘氏这一番暗中挑拨,此时袁绍对许攸已经痛恨无比!袁绍为了大量招兵买马对抗公孙瓒,数次削减了刺史府的日常用度,若非刘氏‘生财有道’,袁绍想要继续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都能很困难,许浩兄弟砸了刘氏的店铺还要收保护费,此举和从袁绍口袋里抢钱没什么区别,如何不让袁绍雷霆大怒?
门外传来袁忠的声音:“启禀主公,许攸已经在前院客厅等候多日了,小的这就传他过来。”
“且慢!”袁绍喊了一声,略一沉思后问道:“老夫给的赏赐许攸收下了吗?他来的时候可曾带了什么东西?”
“许攸并未收下赏赐,他带了几口大箱子前来,从马车上向下搬的时候看起来十分沉重,应该是金银铜钱之类的东西。依小的看来,若是铜钱的话,恐怕不下二十万贯!许攸看来是倾家荡产前来赔罪了!”袁忠看似实话实说,其实却隐晦的在帮许攸说话。
袁绍冷笑道:“这厮倒是见机得快!二十万贯?他一年的俸禄才八百石,不吃不喝也要一百多年才能积攒到二十万贯!由此可见这厮平时是如何的疯狂敛财!”一想到自己竟然要靠着夫人的店铺才能锦衣玉食,而许攸就靠着贪赃受贿就能弄到这么多钱,袁绍心里的怒火简直无以复加。
刘氏听到‘二十万贯’这个数目顿时眼睛一亮,冀州这边常年征战,和如今富庶无比的幽州根本无法相比,每年的赋税收入也才四五十万贯左右,二十万贯可是接近半年的赋税了。她几乎把多半个清河城的店铺收入囊中,每月也才数千贯的收入而已,因此心里对许攸又恨又恼,倒不是恼怒许攸竟然有这么多钱财,而是自己花费心思才赚个几千贯,许攸凭什么能积攒这么多钱?
袁忠轻声问道:“主公,是否让许攸带着东西过来?”
“不!”袁绍冷笑道:“就这样晾着他,两个时辰之后若是他没走,再把他带到老夫的书房来,若是走了……呵呵……”
此时已经接近黄昏时分,两个时辰后差不多就是深夜了,袁绍的意思很明显,若是许攸能等得住就饶他一次,若是等不住走了,那可就是勿谓言之不预了!
“谨遵主公之命,小的知道该怎么做了。”袁忠躬身退下,寻思着赶紧去向许攸悄悄通报一声。
袁忠退下后,刘氏见左右无人,抓着袁绍激动地说道:“夫君,二十万贯啊!有了这些钱,夫君就又能招揽几千人马了!”
“还是夫人贴心啊,心里总想着老夫的事业!”袁绍感慨的摸了摸刘氏的脸颊,心头的怒火消散了不少,微笑着问道:“夫人,要不要饶了许攸?这事你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