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了明明只是喜欢他一点点的,可现在,夜风袭来,那幽幽晃晃的烛火却在她眼角上折射出了万千光影,恰在此时,门上传来的绿萼的叩门声。
“老王爷、郡主,祁世子来了。”绿萼简明扼要地将自己要说的话告知两人,尤其是在发现叶薰浅脸色苍白的瞬间,她怔了怔。
贤老王爷轻拍叶薰浅削瘦的肩膀,缓缓道:“去吧。”
叶薰浅点了点头,从床上起身,向门外走去,她身后的绿萼见状来到床边,伺候贤老王爷起身,“老王爷,都告诉郡主了?”
“孙女儿长大了,由不得爷爷了……”贤老王爷直起身,左臂从右侧肩膀上穿过,捶了捶自己的后背,他都躺在床上装病那么多天了,如今叶薰浅终于躲过联姻漠北的倒霉事,他自然也不用再装下去了。
“依奴婢看,郡主是懂事了,不用爷爷操心啦!”绿萼笑盈盈道,她在贤老王爷身边伺候了十多年,主仆关系一直很好。
“你这丫头!”贤老王爷乐呵呵地笑着,等穿好衣裳后,走到门口,遥望满天星河,忽然出声问道:“那慧灵老头儿出关没啊?”
“昨日就已经出关了,还派人到捕风堂请老王爷去灵泉寺品尝绿豆凉糕呢!”绿萼想起昨天的事情,一一告知贤老王爷,她昨天没说,一来是忘记,二来即使是记得也没用,因为老王爷“病”着,不能离开贤王府。
“那老头儿就喜欢摆弄这些小点心,你去告诉他,我明天就去他那素风堂溜达一圈。”贤老王爷乐呵呵地说,不知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又叫住了刚要离去传话的绿萼,“前些日子小祁和薰浅可是去了灵泉寺?”
“是啊,老王爷您忘了,那天是乞巧节,不止郡主和祁世子,就连六公主、怜香小姐也去了!”绿萼柳叶眉微微挑起,将乞巧节那日的情形告知贤老王爷。
“奕彤那丫头给薰浅留下的生死签和姻缘签可有被取走?”
“不曾,那日慧灵大师在闭关,所以世子和郡主并未见到大师。”绿萼眉心一凝,过了片刻,那聚敛的眉方才舒展开来,原来老王爷是担心这个!
“告诉慧灵那老头儿,如若小祁和薰浅再去,就告诉他们,签子弄丢了。”
绿萼,“……”
许久,她才支支吾吾问道:“老王爷,这签子弄丢一说,骗骗郡主也差不多,您觉得能糊弄得住祁世子么?”
“那就让那老头儿自己想办法糊弄过去,反正不能让薰浅拿到生死签!”贤老王爷的决心十分坚定,他好好的一个孙女儿,他只盼她什么都好好的,再也不想让她经受那般撕心裂肺的痛苦了。
“奴婢知道,这就去灵泉寺!”
绿萼步履轻盈地离开,此刻天已黑,但她却没有半点惊慌,仿佛深夜出行对她而言早已习惯到了不能再习惯。
夜幕深深,万里苍穹,银河横亘,星光点点。
叶薰浅踩着细碎的月光,向浅阁走去,虽然绿萼没有说清楚祁玥在哪里等她,但直觉告诉她,那个男人不会在会客厅,只会在她的浅阁里等候。
一路上,叶薰浅脑海里回放的都是方才在捕风堂里贤老王爷语重心长的话,越是靠近浅阁,想到离他越来越近,她的心就越是忐忑,脚步微乱,连自己什么时候已经进入了浅阁都不知,直至撞到面前一堵墙,她如梦初醒,耳畔随即传来了男子温润的声音,“薰浅,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她猛然抬头,他的笑容是如此的光风霁月,可令大地春回,他有力的臂膀勾住她的腰,两人靠得很近,几乎贴在了一块儿,他温暖的手抚上她的额头,“疼吗?”
叶薰浅摇了摇头,凝视着他,却不说话。
两人对视良久,他亲了亲她的眼睛,轻柔到了极致,却在她眼角感受到了那微湿的咸意。
“薰浅,你有心事。”他注视着她,全神贯注,仿佛这一刻,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了她的影子。
这一次,叶薰浅没有否认,她足尖轻踮,察觉到她的意图,他倾身低下头,让她在他唇边留下一个浅浅的吻。
蜻蜓点水,浅而甜蜜。
“祁玥,为什么不告诉我?”叶薰浅浓密的睫羽被他吻湿了,向上一翘一翘的,迷人到了极点。
祁玥墨眸幽深,仿佛永无尽头,他手背青筋凸起,似是不安,又好像在隐忍着些什么,叶薰浅的眸光专注在他如诗如画的脸庞上,款款道出三个字:“生死咒。”
刹那间,他高大伟岸的身躯颤了颤,从她口中听到“生死咒”这三个字,他能够了解的信息已经够多了……
“薰浅……”他拥她入怀,紧紧的,仿佛要将她揉进了身体里,和她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爷爷说的。”叶薰浅不抗拒他的拥抱,小脸埋在他胸前,低声说道。
祁玥想起了不久前在捕风堂贤老王爷对他说的那番话,每每子夜时分,一人独眠之际,他总是会情不自禁地想到这个问题,这是他不得不去面对的问题,只要与她在一起,他便无从逃避。
“我不想让你担心。”祁玥将脸贴在她如瀑的秀发上,闷闷地说。
“可是你已经让我担心了!”
叶薰浅双手贴在祁玥心口处,撑开自己和他之间的距离,毫不客气地指出这一点。
祁玥心里自责与甜蜜共存,她在担心他,这是不是证明她心里有他,她在乎他?
“以后不会了。”祁玥保证道。
叶薰浅脸色缓了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