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颖看到米店里有一个年约十**岁的蓝衫青年,正笑眯眯地收着银钱。骆颖试探着问:“绑架你的人里有他?”
怜儿摇摇头。眼里有着喜悦,还有惊惶,也有悲伤,所有这些情绪,都化作了点点晶莹顺着双颊而下。
“你认识他?”对于怜儿的这般反应,骆颖觉得很奇怪。
怜儿再次点点头。抬起秋菊带露的小脸,勉强一笑:“那是奴婢的未婚夫婿,是邻居布店莫伯的儿子莫青山。爹娘想着两家挨得近,我们打小又在一起长大,知根知底,两人大人就定下了我们的亲事。看如今,他怎么会……”
“也许是见你没有回家,帮你照顾店里生意的。”骆颖轻声安慰着她。
骆颖没有将怜儿家米店是被人设计夺走的真相告知于她。她的心,已经承受了太多悲哀了。怜儿的未婚夫婿在米店里做事,这也给了骆颖一个意外。
怜儿抬步就要去米店,馨儿一把拉住了她:“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问问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怜儿情绪慢慢激动起来,像是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寻常江湖倾城色。这半年多的时间,怜儿经历了那么多,哪能轻易相信莫青山是在替自己照管米店的生意。
骆颖看着怜儿,眼神严肃:“回马车上再说。”
听着骆颖冷清又不容拒绝的声音,怜儿流着泪,不由自主地回到马车上。
“怜儿,你先冷静点。事情没弄清楚,别胡思乱想。”骆颖见她对那莫姓青年的态度有些失常,想必二人应该是两情相悦。
怜儿点点头,眼睛却瞟着帘外,心不在焉的。
“秀。我们为何不过去?”馨儿不解地问。
骆颖看了怜儿一眼,才开了口:“怜儿消失大半年,回去总得有个理由吧。别让众人说了闲话去。”
按计划,骆颖是要让带怜儿回店里摸一摸对方的斤两的,既然怜儿的未婚夫在那里,就不得不顾忌这两人的关系了。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在骆颖自己都不耐烦的时候,耳里传来影儿的一声轻呼:“陶公来了。”
骆颖看过去,是石铁带着那二十几个精神抖擞的青年到了米店不远处。口中却说:“你们是不是该改个口呢?”
影儿闻言一愣,凡是在惠城跟“陶公”呆过的人。都这么叫他的,也一直是这么叫的。看看骆颖的脸色,影儿一笑:“是。秀,我们该称陶公为‘老爷’。”
影儿从来没有这么高兴,再一次看看骆颖,觉得那双露在面纱外的眼睛更美丽了,更富有人情味了。自己以前担心秀会不会因为仇恨而蒙蔽自己的心。现在看来,似乎有点多余呢。
看到石铁与众人到了,骆颖叮嘱着怜儿:“记住,你这段日子是投奔你三叔公的姑表妹的儿子,陶表叔。我呢,是你的表妹。”
怜儿点点头。心里默默地记着骆颖跟她说的那一长串的关系。
石铁等人站在米店不远处,目光在搜寻着。骆颖见此,赶紧下车。向石铁奔去。馨儿扶了怜儿在后面慢慢地跟上。
“父亲!”骆颖如蝴蝶一般地扑向石铁,石铁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这个小精灵,自从自己把藏宝图给了太子后,这丫头就似乎跟自己隔了一层似的。今日看来。倒是自己多虑了。
“诗诗秀,这是陶公给你的零嘴儿。专门为你挑选的洛城糕点果脯。”立于石铁身旁边的逸儿给骆颖递过一大包东西。
影儿赶紧将小吃接过来。
骆颖笑道:“父亲把颖……把诗诗当成孝儿了。”
石铁很开心骆颖把对他的称呼从“义父”升级到了“父亲”,抚摸着骆颖的头发,慈爱地笑道:“就算是你到了父亲这般大,你都是我心中的孝儿。”
骆颖咯咯地笑了,笑里有泪。原来,这份温暖来得这么容易,只要自己少一点冷漠而已。
那一旁立着的诸人一一向骆颖问好。
怜儿此时已到了跟前,骆颖介绍道:“父亲,这就是怜儿。”
怜儿施礼:“怜儿见过表叔陶公老爷。”
骆颖闻言噗哧一笑,众人也在一旁忍不哈笑着。
馨儿给石铁见过礼后,也笑着对怜儿说:“怜儿秀,你只管称呼我们老爷为“表叔”就是了黄金穗。”
“馨儿姐姐,你切莫叫我秀,羞煞人了。”怜儿在众人的嬉笑中,有些局促。
骆颖见此郑重地再次交代怜儿:“你现在就是怜儿秀,怜儿,你可别穿帮了!”
“丫头们,可是那家生意十分火爆的米店?我们过去看看。”石铁指着怜儿家的米店问道。
骆颖和怜儿同时点头。
石铁在昨日接到骆颖的信,知道这里的变化后,很是惊讶了一番。知道骆颖是个聪明有魄力的,但没有想到,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她能这么大手笔地在靳城挤掉杨威那么多店铺。心里很是爽快!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向米店。本来害怕激动的怜儿,此时也似乎觉得浑身都是力量,不再有莫名的担心和害怕。
到了米店前,骆颖推了怜儿出来,在她耳边轻声说:“你先去,问他们要回米店,你才是最有发言权的。”
怜儿缩在长长的衣袖里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大冷的天,鼻尖却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别怕,一切有我们。”骆颖再次鼓励她。
怜儿点点头:“秀放心,怜儿不会让秀失望的。”这几个月的经历,让怜儿觉得自己再活了一世。
买米的人、路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