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霓裳楼,两个打扮得十分清丽的粉衣红裙姑娘双双迎了上来,非常热情地把尚夫人和李栀栀迎了进去。
霓裳楼和兰雅衣舍的氛围不同,兰雅衣舍偏重于淡雅,而霓裳楼的衣裙则更华丽一些,色彩也多是些艳丽浓重的色彩。
尚夫人和栀栀不由相视一看,都笑了——她们正想买一些色彩鲜艳的衣物呢!
兰雅衣舍负责招待客人的跑堂大部分都是已出嫁的中年女子,而霓裳楼的却几乎全是小姑娘。
娇娇俏俏的小姑娘认真地给你选一套衣裙让你试,你怎么好意思拒绝呢?
这时候先进来的那个和李栀栀很相似的女孩子含笑从跑堂的手中接过一套衣裙,跟着跑堂的进了一旁换衣服的小隔间,她自己的丫鬟则立在帘子外面等候着,一边等候一边问着:“姑娘,穿上合适么?”
负责招呼李栀栀的女孩子笑盈盈上下打量了栀栀一番,细细选了一件镂金百蝶穿花大红缎衫,又搭配了一条大红罗裙和一双大红双蝶扑花绣鞋,然后拉开一个换衣服的小隔间的帘子,自己先走了进去,巧笑嫣然:“姑娘,请进来吧,奴服侍您试衣!”
尚夫人看了看,见里面空间极浅,壁上糊着带小碎花的浅粉纱,很是雅致,便朝栀栀点了点头:“栀栀,你进去换衣吧,我在外面候着你。”
李栀栀笑着答应了一声,走了进去。
那个女孩子拉上了帘子。
李栀栀刚进换衣的隔间,那女孩子便笑吟吟把一个精致的香包递到了她的鼻端:“姑娘,您闻闻这个香包,这是我们霓裳楼专门赠送客人的,每个香包味道都不一样呢!”
因为觉得对方的举止过于亲昵了,李栀栀急忙往后退了一步,却还是不可避免地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香气,接着便觉得头脑发晕,眼睛都睁不开了,她很快就堕入了无边的睡眠。
那个娇娇俏俏的女孩子微微一笑,一下子抱住了软倒的李栀栀。
尚夫人带着丫鬟候在外面,有些不放心,便问李栀栀:“栀栀,衣服换好没有?”
李栀栀的声音似乎有些沙哑:“还没有呢,姨母。”
尚夫人便让小樱和如珠如玉看着这边,她走到一旁去看那些衣裙样品,其实给栀栀的婚衣早在兰雅衣舍定做了,可她总是想再给栀栀做几样衣裙。
小樱等了一会儿,隔着帘子问道:“姑娘,怎么还没好?我进去看看吧!”
“别进来,”李栀栀声音有些嗔怪,“就快好啦!”
小樱以为姑娘害羞,怕自己掀帘子进去她正在换衣服被人看到,便又等了片刻。
就在小樱和尚夫人有些着急时,李栀栀总算是出来了。
尚夫人打量着她,见她穿着那件镂金百蝶穿花大红缎衫,系着那条大红罗裙,脚上则是一双大红双蝶扑花绣鞋,确实和平日很不一样,仿佛更艳丽了些!
那跑堂的小姑娘笑着拍手道:“好漂亮的新娘子!”
李栀栀似乎害羞得很,低声道:“姨母,我换下来吧!”
尚夫人点了点头:“这套不错,把这套收起来吧!”
与兰雅衣舍专走高定路线不同的是,霓裳楼卖的是高级成衣,每件衣服只做一套,绝不重复,不用担忧有人和自己撞衫。
一时众人出了霓裳楼,尚夫人还要再逛,李栀栀却柔声细气道:“姨母,我有些累,咱们早些回去吧!”
尚夫人最疼爱李栀栀了,闻言当即道:“好,我们回去!”
上了尚夫人的红罗七香车之后,李栀栀说累了,倚着靠枕闭目养神。
尚夫人亲自抖开车上备的小锦被,盖在了栀栀身上。
红罗七香车在尚府内院大门前停了下来。
尚佳刚从城外军营回来,出来迎接。
尚夫人见儿子在外面,便探头笑道:“阿佳,栀栀睡着了!”
尚佳便预备上前抱栀栀下车。
尚夫人见栀栀似乎睡得很香,忙把小锦被裹好,让尚佳来抱栀栀下去。
尚佳盯着栀栀的睡颜看了又看,浓秀的眉皱了起来:“母亲,这……她不是栀栀!”
栀栀像一滴清晨的晶莹露珠,像雨中摇曳的雪白栀子花,又像冰下流淌的春水……这个女孩子虽然有些像栀栀,却绝不是她!
尚夫人大惊,惊讶地扑过去看。
这样一细看,她也发现这不是栀栀。
这个女孩子虽然和李栀栀有些形似,却不是李栀栀。
她徒有与李栀栀相似的外形,却没有李栀栀那种深入骨髓的美丽。
这个冒充栀栀的女孩子睁开了眼睛,对着尚佳笑了笑,咬碎了口中藏的药囊,很快嘴角就涌出了一股紫黑的血。
她没想服毒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人认了出来……
尚佳心猛地一沉,伸手一探,发现这个女孩子已经没有了呼吸。
他当即看向尚夫人:“母亲,怎么回事?”
尚夫人很快冷静了下来——如今最重要的事情是救栀栀——她三言两语便把今日之事说了一遍。
尚佳看向母亲,低声道:“母亲,此事不能让人得知内情。”他要尽力保护好栀栀。
尚夫人点了点头,道:“我知道。这件事不会张扬出去的。”
得了母亲这句话,尚佳当即叫过景秀,低声吩咐道:“你带着人去霓裳楼,务必要逼问出真相!”
景秀心中羞愧之极,答了声“是”。
尚佳又交代道:“不要声张!”
景秀答应了一声,点齐自己的人,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