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还想跟他斗几句嘴皮子呢,突然就看到了贺兰明优有些阴郁的脸色,不由暗哂,这个人,刚刚还嬉皮笑脸的,怎么能转眼间就变得忧郁了呢。
“公主,在下是来向您道别的。”贺兰明优轻声地说道,眉宇间似乎有一股淡淡的忧伤。
“噢,贵使要回国了吗?”落落明知故问,虽说是来提亲,可这使臣呆的时间也太长了些吧,大离朝当然不好开口赶人,可这使臣也实在是脸皮厚了些,在落落还是个无名人氏的时候,贺兰明优就已经将皇宫里的宫女太监们折腾了个半死,这会说要走了,估计大家伙都得拍手叫好了吧。
贺兰明优半天没有说话,本来不以为意的落落突然觉得气氛就有些奇怪了,便抬头去看贺兰明优,才发现他竟已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公主,希望你我再见面时,你,不是阏氏,你是你,而我依旧会在这里,等你看到我!”
落落大为惊讶,他说的话也十分拗口,刚开始还没太明白,等明白过来的时候,贺兰明优却已经抬腿走人落落。
哎,这人什么意思啊,落落心里十分不喜,说话说的这样晦涩,似乎又有些暧昧,这让落落不太适应,这家伙,不会忘了自己嫁过去就是他的继母了吧?
落落懒得去胡思乱想,目前来看,还是自己的嫁妆最为重要,实在不行的时候也得有钱有粮才能想辙不是吗?
皇后被废,德妃晋位为皇贵妃,虽然婉拒了皇上要立她为后的想法,但是,落落认为德妃却也是个极聪明的人,此刻就算被立后,也很可能是皇帝的一时歉意而已,而不被立后,则会让皇上感念自己的大度顾大局,再说了,二皇子被立为太子,皇帝百年之后,德妃自然而然就是太后了,那皇后的名分要与不要没有太大的意义。德妃能想通这一点,而且将事情做的这样漂亮,倒真的是让落落刮目相看了。受益更大的是丽嫔,虽然落落并不知道她到底是哪里来的消息,竟能在这样紧张的时期还能混进养心殿,混到皇上身边,但是,她相信,以丽嫔的心思,做到这点也并不是很难。好在她也不过是为自己某个出路罢了,晋位为贵妃,又得了皇上的青眼,相信她的日子会好过很多的。
落落的嫁期在璃珠之后,璃珠和落落的嫁妆的操办,皇上明面上是都指给了皇贵妃去操办,但落落那头还有太后的心意,还有皇上想要补偿她的心意,嫁妆自然是不可限量。
但璃珠这边就要差的远了,有个获罪的生母和长兄,虽然公主封号没有被废,但也明显在帝前是失了欢心的了。皇宫里的人惯会踩低逢高的,皇贵妃既要统领后宫事务,又要帮助两位公主置办嫁妆,自然有些时候就有些顾不过来,因此,璃珠与宫人与皇贵妃自然也就有了些口角,然而这样的口角传到皇上嘴里,只能让皇上对璃珠更加厌了几分。
在皇帝的示意下,太后择了九月二十,送大公主璃珠出阁。日子定得仓促,照以前皇后娘娘给璃珠的嫁妆承诺自然是差的很远,而璃珠自从见过皇后一面之后,冷静异常,不哭不闹,似乎连精气神都被皇后带走了一般,对这桩婚事,既不喜悦,也不见有多讨厌。就像一个木偶人一样,被人任意拉着线,随便去哪或者东南西北哪里都好。
这样的璃珠,让落落觉得心里有些不安,事出反常即为妖,落落在璃珠出阁前三天去宜兰宫里看璃珠,璃珠坐在月洞窗前,望着窗户外头的枝叶,一动不动,听见宫女报说四公主来了,也无动于衷,既不起身,也不说话。倒让那宫女十分尴尬,忙上前请了落落坐下,又去给落落上茶。
落落见旁边实在没人了,这才轻声说道,“大姐姐何故如此?莫非要亲者痛,仇者快不成?”
本来毫无反应的璃珠这才转过脸来,死死地盯着落落,半晌才问道,那嗓子却是完全哑的,“四妹妹是亲者还是仇者?”
落落摇头,“老实说,大姐姐,我承认,我既非你的亲者,自然也不想当你的仇者,只不过看不过去罢了,大姐姐到底是想惩罚自己还是想惩罚您的母亲或是哥哥?”
璃珠听她提到原皇后和大皇子,顿时没能屏住,眼圈刷的一下就红了,落落却接着打击道,“这本是你母亲和哥哥能给你争取到的最大的宽赦了,你还如此任性,岂不是要叫冷宫里的母亲伤怀心痛吗?既然你不能改变他们的现状,那就好好过你的日子,快乐地生活下去,那才是对他们最大的感恩,大姐姐,我的话就说到这里,以后再也不会来劝你了,何去何从,你该想清楚了!”说罢,放下手中给她添箱的首饰匣子,转身便要离开。
“四妹妹!”璃珠一声呼唤,带有几分顿悟和感激还有决绝,落落转过身来,平静地看着璃珠,“四妹妹,我知道该怎么做,还是要谢谢你!让我放弃心中的仇恨不太可能,但我会尽量记着你的话,好好活下去的。”
落落心里明白,自己的简单的劝解并不能让璃珠完全放下心结,但是该说的该做的她都做到了,也不妄和她姐妹血亲一场吧,至于以后的路,那就要看各人的造化了。
三日之后,大公主璃珠大婚,虽然皇室刚刚经过一场血腥洗牌,但婚事还是热闹喜庆地布置了,璃珠一身大红喜服,在殿前听皇上和皇贵妃训导时,还是非常和顺的,没有再使性子耍脾气,也让一旁观礼的太后和皇室宗亲都松了口气。
尽管璃珠是下嫁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