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皇令的黎岸只是敛下了眼帘,淡漠无波的回复:“是!皇上!淑妃娘娘,请吧!”
刘芳巧强撑着坐下,费力的将颤抖的手腕递上:“谢皇上龙恩,黎御医,请!”
黎岸将手往细腕上一搭,不过须臾便撤下了手:“恭喜淑妃,您的确是喜脉!”
刘芳巧闻此惊喜的直接站起,又想到如此举动在皇帝的面前太不循礼便又娴雅的坐下:“是吗?本宫太过惊喜,有些失礼了。不过,这还真是多谢黎御医了!”
太好了,只要有这一个孩子,无论是公主还是皇子,她都不用死了!刘家也有救了!
刘芳巧激动欣喜的心情瞬间好到几尽张扬,便没注意到易元翼越来越晦邪的视线。就在刘芳巧在想接下来如何讨得活命的机会之时,易元翼大力拍手鼓起了掌!
啪啪啪!
易元翼勾唇邪魅的笑言:“淑妃啊!朕尚且不知,你竟非同寻常,孕育上了一孽畜!”
刘芳巧刚从地狱爬上活路,猛然听到皇帝这番话,惊的又是一愣,她颤着音问询:“孽畜?皇上,您为何如此说您的皇儿?”
易元翼抬眼看了一下黎岸,后者会意,抬脚出了房门。
看着房门紧闭后,易元翼继续粉碎淑妃的美梦:“实话告诉你,淑妃,朕从未碰过你,你何来有喜?”
刘芳巧听到此如遭雷劈般的僵住了,但求生的强烈欲念又令她快速回神。
扶住椅柄,她不死心的再问道:“那几日,皇上在恰冉宫是怎么对臣妾的,臣妾不曾忘记,怎么会不是皇上?”
易元翼弹了弹袖子上的灰尘,眯眼看向刘芳巧,不答反问:“皇后中毒前三日,见过你,见你做什么?若你回答的好,朕只杀你一人,放过刘家!”
刘芳巧不敢追问下去,只能心思急转,将所有的厉害关系在脑海过了一遍。
皇上说她怀的是孽畜,这其中必定是做了一番手脚的,枉费她那些天的空头幻想,到头来却是自寻死路。
他既然在当年如此大费周章的救了黄鹂,即便她扳倒这个假皇后也是无用的。何况,黄鹂已经失忆。这么想来,她的失忆,应该是和皇上有直接关系的。虽然,当时的皇上才十三岁,但也不能抹去黄家的斩令是皇上亲下的旨意的事实啊。
所以,皇上想知道的只剩下一件事,那就是黄鹂是如何中毒的。只是,若是假皇后恢复记忆了,必定会因为自己将那件事泄密给皇帝而告发刘家,刘家最终还是免不了这一劫!
而自己若是拿个乱编的事来充数,必定会被皇上查出,到时候,刘家同样会出事。哎,母亲刚因为自己成了淑妃而受到了好的境遇,如今又要变成……
她也罢,刘家也罢,左右都是一刀,让她如何选,如何选啊……
易元翼靠坐在窄榻旁边的椅子上,回头看了看榻上熟睡的黄粒粒,用手指轻轻抹掉了那嘴角边的口水,眸光是别人绝无可能看到的温柔和仔细。
再回过头来,易元翼已经换了副面孔:“回答朕的问题!”
刘芳巧苦笑,皇帝如此无情,刘家的覆灭已经是早晚的事了!只希望拖得一时是一时,希望父亲母亲最终逃过……
“臣妾自知罪孽深重,但求皇上看在臣妾身不由己又可怜的份上,放过刘家!”早知今日,还不如当初被皇后告发得来的结局好些……
“那日,皇后给了臣妾一个包袱,让臣妾用贺礼的方式送到太妃那去!包袱里是一件未曾穿过的男人外襟!白缎的底子绣着墨竹!”
易元翼瞳仁骤然一缩,利芒闪过不愉:“你可有什么把柄落在皇后手里?”淑妃下毒不太可能,她应该有把柄落在鹂儿手里。
“臣妾并非刘家嫡女,嫡姐偷跑,臣妾代嫁!皇后中毒的三日前,臣妾偷偷溜出宫接济嫡姐,回宫后被皇后撞见!”也许从嫡姐逃家的那刻起,刘家就注定走向灭亡……
果然!
易元翼又回首看了看黄粒粒,眉头一皱:“你可知道皇后是被谁下的毒?”
“臣妾也是几日前知道的皇后中毒的!”若是早点知道皇后失忆了,她便不会想怀龙子想疯了,作践自己去做那勾引和羞秽之事,也不会落得今日这个下场。
随后,刘芳巧又抱着最后的一丝侥幸抬头看向易元翼:“皇上,可以告诉臣妾,那几日与臣妾同房的是什么人吗?”
……
天色已经变得昏暗,一声闷雷响起之后,又一闪电划过乌云密布的天空。
今日注定会有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