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元翼抱着睡沉了的黄粒粒进了屋,黎岸紧跟其后。
……
隔着朦胧的帘子,刘芳巧是看不清进来两人的动作的。即使脸色惨白,冷汗直冒,她还是得小心的屏住呼吸,可是即便她不刻意去这样做也如窒息般无法动弹。身体紧紧贴着墙壁,冰冷下来的体温,几乎与墙壁融为了一体,她只能听到自己放大了的心跳。
‘皇后毒体’四个字已经带给了她无法抑制的震撼。她不停的告诉自己:不要被发现!她还很年轻,她还没生出皇子!她不想死!她要活下去!她比任何人都想活下去!
……
西蒙,比尤弗言:‘其实,命运早已经写好!’
而如今的刘方巧正像她最恐惧的那般,一步一步、不可停止、不可逆转的步入了死亡之路……
……
屋内的两个男人浑然不知有第四个人在,依然说着在此之后令他们一步错步步错的惊人秘密!
……
天空的乌云开始聚集,似乎是那场暴雨后的余袭。这间狭小的配药间不过一会功夫便如入了前夜的昏暗。
……
“黎岸,皇后近两日总是睡的有些多,而且睡过去后就如没了知觉一样。朕半夜回椒房殿的时候,她总是在沉睡,昨晚,朕失手打碎了茶盏她都没醒,这是何故?”
“回禀皇上,微臣探得的脉象为盛脉。皇后内息最近是否大量消耗过?如果有,那沉睡便是身体自动养息之故。皇上是知道的,微臣被家尊送往常青山修习医术的那些年,知道些常青山涉及修道部分的事情。他们常常借助药物来提升内息威力,所以弊病之态出现也是相对的。”
“若是这样,朕就放心了!她原本的内息容量似乎过于庞大,前几日她的心智还未恢复到如今的时候,椒房殿内的家私几乎被她的内息给震碎了个干净!朕怕她不懂轻重,便教她调息之术,并每两夜给她梳理经络堵塞之处!索性她学的近乎神速,倒也没伤着她自个儿!唉!今日出门她又不知轻重的消耗了不少!”
“回皇上,微臣……微臣已经确认了,皇后是毒源体无差!微臣查了多方医书都无果,后又问询了家尊,家尊告之微臣,天缘山的慧空大师能解决皇后的体质问题!但是,皇后脑中的银针必定瞒不过慧空大师!”
“若是瞒不过他,是不是就会阻拦朕?他总不会给鹂儿取出那根针吧?”
“这个……这个微臣不知,但慧空大师的脾气有些怪,若是他不肯见皇后,必定不会救人!”
“罢了,此事再从长计议吧!朕小心着点别再让皇后中毒就是了!”
“皇上,微臣也会为了皇后的体质尽最大力的!”
“黎岸啊,其实……其实,朕是非常感激你的!你当年助朕,并替朕把黄鹂送往常青山的事,朕绝不会亏待了黎家的。”
“皇上,万不可言此话,皇上的知遇之恩,黎岸没齿难忘!唯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才能报得皇上的大恩啊!”
“哎!不提当年也罢!你再给朕弄点养颜的药膏,皇后的这个假面带久了,也不知道是否伤害到真脸!嗯……嗯?是谁在那!给朕出来!”
……
刘芳巧被易元翼的突然怒吼给悚滞了心跳!身体不受控制的抖动起来,急促的喘息更是让她一口气哽住剧烈的咳嗽起来。身体虚软的支撑不住,遂刚呛咳了两声便拉扯着帘子歪倒在易元翼和黎岸的眼前。
再惊慌失措的人都会在死前清醒上那么一刻,而她今日听到了够她死一百次的秘密,她已经不敢奢望活着了。
原来,皇后是假的!原来,皇后的确中毒并且失忆!原来,假皇后是神秘失踪的最后一个黄家人,黄鹂!原来,救走黄鹂的不是别人,正是下了斩令的皇帝!
到头来,刘家还是免不了这一劫,自己也是免不了一死!
但她不想死啊!
刘芳巧用全部的力气来强撑着心神来为自己做最后的一争:“皇…上。臣妾,臣妾什么都没听到,真的什么都没听到!”说完,便拔下了发簪,欲将簪针扎向自己的耳道。而易元翼隔空一个弹指将发簪打落在地。
易元翼的脸丝毫看不出怒容,眸光更是温柔的看着地上爬动的淑妃:“爱妃啊,你如何会出现在这里?朕有几日没去你那坐坐了,甚是想念呢!”
刘芳巧被易元翼的一问句吓想到一件事,急忙抹掉眼泪,挤出一丝扭曲的笑容:“臣妾有几日没有月事了,臣妾猜想可能会有喜,便来请黎御医给瞧瞧脉!”
易元翼依然笑容浅浅的回道:“哦?既然黎御医在,就给瞧瞧呗!爱妃别在地上爬了,坐下吧,衣裳脏了,朕可不喜欢了!”
刘芳巧浑身被冷汗浸透,小心的爬起来,满心期盼:老天,千万要怀上啊,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