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一端那汤就觉得烫手,便松了手去,因着怕那汤溅到我身上,就盯着那汤往后退了两步,谁承想看到那汤竟然将端着汤的丫头的手给烫的黑了,我直觉的便转身扑倒了母亲……”
说是这样说,其实当时不过是一刹那的事情,众人心中明白,看向齐宝钗的目光便有些不一样了。
叶夫人更是拉了齐宝钗的手,道:
“好孩子,今儿个多亏了你。”
齐宝钗垂头一笑,也不邀功。
叶夫人拍了拍齐宝钗的手道:
“既是你母亲无事就好,你母亲让你看看戚夫人,戚夫人那边你便去瞧瞧吧。”
“是。”
齐宝钗起身屈膝施礼后方才往戚夫人那边过去。
她先对着陆夫人屈膝见礼,然后才屈膝见过戚夫人,关切道:
“夫人感觉如何了?大夫怎么说的?”
戚夫人本闭着眼睛,听到齐宝钗说话这才抬了眼皮,见她只自己过来了,少不得又问了一遍齐柳氏。齐宝钗如刚才那般答了,又问了一遍戚夫人的伤势。
戚夫人转目看向了一旁的大夫,齐宝钗抬眼看到大夫,便往后退了两步然后屈膝,问道:
“敢问这位大夫,戚夫人的伤如何了?这药又是何种毒药?可有解?”
方才她已然听说那个丫鬟已经没救了,这个戚夫人怎么还不让治病?
大夫闻言不敢抬头,只躬身道:
“这毒药极其罕见霸道,现下只有把被药浸灼的肌肤给剜了,上药才好。也幸得重重衣物将药给分薄了一些,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
大夫摇着头,又撇了戚夫人盖在薄被下的脚一眼。
齐宝钗闻言转过头去看着戚夫人,眼含热泪:
“夫人,您该听大夫的话的。”
戚夫人却是心有余悸。
别人不明白,就紧挨着戚夫人的陆夫人岂能不明白?她拉了齐宝钗到自己身边,叹道:
“你不知道,你刚扶着你母亲进了阁楼,大夫就来了,看了一眼便说了这药霸道。世子要留下那端汤的丫头的命,大夫便说了,留下命是不可能了,倒是砍了手还可多活一时半刻的。这满院子的不是女子便是读书之人,谁身上又带了刀不成?偏生那位跟着薛公子的王公子从身上拿出了一把匕首,手起刀落,那丫头的手便齐肘断了。我与戚夫人离的近了,那血险些喷薄到我们身上。”
齐宝钗闻言心中纳罕,王安平不是那等不知轻重之人,此时怎么就出手了呢?讨好庆元侯府?还是……她看了一眼唏嘘不已的陆夫人和提及此事便一个哆嗦的戚夫人,心中为那个想法有些好笑,难不成王安平觉得让齐柳氏怕了他,他与齐宝钏的婚事便能成了?若真是这样简单,她还费那么多心思做什么?
齐宝钗适时跟着陆夫人的话抖了一下身子,后怕的抬头看向戚夫人,道:
“夫人还是受一下疼的好。如今不过是掉块肉,若是拖的久了,岂不是要如那个丫头一般将脚给剁了?”
这话让戚夫人白了脸,她转头看向了大夫,见大夫点了头,戚夫人还是有些不甘心:
“世子去叫了太医来,不知太医可否有法子……”
齐宝钗叹了一口气,想要说这别院是在郊外,这太医就算有那不当值的,也都住在内城。纵然有住在外城的太医,也都是那不得势的,庆元侯府岂会请那些太医?还不挑着名头响亮在宫中得势之人?
这一来一回的就算是快马加鞭的还不得两三个时辰?更何况有些名头的太医都是那老胳膊老腿儿的,又岂能经受得起快马加鞭?这算下来还不得四个时辰才能到?到时候天都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