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卡洛的话绕得晕头转向,最沉不住气的熊族族长吼了起来:“你就是那个人类魔法师?兽人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搀和了?都市无敌特种兵!”
“很遗憾,我这个魔法师的一切行为,都是大萨满阁下授意的。”卡洛有风度地颌首答着,嘴里突然吟唱着古韵十足的咒语。
一道黑光闪过,一直躺在祭坛上的肖恩痛苦地闷哼着醒了过来。当眼中那抹身影越来越清晰时,他蓦地站起冲向斯沫,焦急地说着:“斯沫小姐,小洛克疯了。他对我施展了奇怪的法术,还说着是针对您的。您没事吧?有没有被我伤到?该死,我肯定做了不能原谅的事情,您……”
接下来的话语被斯沫的一个动作轻轻截断,她用手指轻轻点住了他的嘴唇,温柔地安慰着:“肖恩,我没事。有什么我们待会儿再说。”
狐族少年这时才发现他们正站在召开集会的祭坛,台下站满了各族兽人,他惊得甩了甩狐尾,紧紧抿着漂亮的嘴唇。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但这阵仗,绝对是闯祸了。
大萨满叹了口气,最重要的证人清醒了,无意间也说出了关键的证词,这下该收网了。
“奥雷拉阁下,麻烦你了。”老兽人喟然说着,无疑也宣判了小洛克的罪行。
一直被钳制得死死的小虎人突然爆发了惊人的能量,挣脱束缚,身形如闪电般直逼斯沫而去。兽化,这种斗气需要修炼到一定境界的现象,赫然呈现于众兽人眼前。
“贱人,为什么总杀不死你?!”小洛克的声音陡然变成了尖锐的成年男人,锋利的虎爪照着斯沫的胸口划去。
“镪——”一声,他的爪子被一柄硕大的铁斧挡住。满目赤红的小虎人狰狞地瞪视着横插一脚的熊人左将,尖声咆哮着:“挡我者,死!”
纳砩洗艹觯混在他锋锐的利爪,嗞嗞地腐蚀着左将的武器。高壮的熊人气结,伴着震耳的呼喝,土黄色的斗气应声而出。
台上斗作一团,台下一对夫妇哭得撕心裂肺。他们想冲上前帮儿子的忙,却被族人们沉默地架住。这个时刻,没有人会在质疑什么。明晃晃的结论摆在眼前,早已失去了争辩的意义。
斯沫被漾开的斗气震退了几步,有些心惊小洛克那股别样力量的熟悉感觉,眼看左将就要把他斩于斧下,她急忙喊着:“左将阁下,留下他的性命!”
可她还是晚了一步,一记势大力沉的斧风划过,那道小小的身子就像断了线的风筝,高高扬起,重重砸落。
斯沫不顾还有没有危险,冲到了小虎人身边,捂着他血流如注的伤口,大声问着:“你到底是谁?!”
小洛克可爱的小脸突现了一个扭曲的笑容,桀桀的笑容刺痛着每个人的耳膜,“邪恶的厄尼,誓死为您效忠!”
瘆人的笑容戛然而止,一条鲜活的生命就在斯沫手中飞快溜走。她几近窒息地望着死不瞑目的小洛克,情绪错杂地想仰天长啸。
错过了最佳的时机,卡洛身法鬼魅地落在斯沫身旁,对着小虎人的尸首念念有词。与往不同的灰色光点从法杖涌出,集结在尸身周遭,奇异地显出了一高一矮的两个淡影。
斯沫失神地看着透明得几乎快消散的小影子,轻声唤着:“小洛克……”
“斯沫姐姐,对不起。爸爸妈妈,我爱你们……”短短两句话后,那抹小影子如风中沙砾,消散得无影无踪。痛失爱子的年轻夫妇经受不起这个刺激,嚎啕大哭。
他们肝肠寸断的哭声,深深灼痛了斯沫的心房。那个围在她身边斯沫姐姐长斯沫姐姐短的孩子,再也不会出现。而她,只能看着他消逝在自己眼前。
她蹲在地上,垂着头,怔怔看着满手的鲜血。鲜红的液体刚刚还是热的,现在已经没有了温度。她心里涌动着某种陌生的情绪,她知道,那是难过,是难过得想流泪。
兀地被一个已然不再陌生的怀抱紧紧包围,斯沫听到头顶有个熟悉的声音在说:“没事了,没事了。想哭就哭出来,别憋着。我在这里,一直在你身边。”
把脸埋进了塔米怀中,斯沫没有哭,也没有再说话。她活到这把年纪了,头一次知道,看着别人失去生命,原来这么痛苦。
卡洛不想打扰情绪低落的虎妞,转头朝快步走到他身边的大萨满说着:“阁下,您只有一分钟。”
没有多废话,老兽人点点头。卡洛身形极快地避让到一旁,大萨满来不及把还蹲在地上的那对小年青轰走,急急地布下隔音结界,连带着把两人也圈在了里面。
影子刻板地开口说着:“十六年前的突袭,失去身体的我用秘法沉睡在虎女的母体,伴随虎人的出生,潜伏在他的灵魂中。我们从未放弃过对血森的抢夺,让兽人自相残杀,整族覆灭,一直是我在竭力争取的结果。”
“为什么要对血森不弃不舍?”大萨满沉声问着,
“黄金比蒙。”
仅是四个字,大萨满差点喊出了声。他急切地问着:“是谁?是谁在觊觎神兽?”
“风姬大人。”
古怪的发音让老兽人愣了,大人两字听得清清楚楚,前面那个音节,说的是什么?
还想再问,那道影子也渐渐淡去,像小洛克般,消散得无影无踪。还趴在塔米怀里的斯沫突然像被踩了尾巴似的蹦起,揪着大萨满的斗篷拼命摇晃,“黄金比蒙是什么东西?有什么用?那东西在血森里吗?老头,快说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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