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绮兰阁的丫鬟婆子都松了口气,谁愿意总守着这样一个人伺候呢。虽说,灵儿去的比较突然,但大家都不愿意多提此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新年的喜庆很快冲淡了悲伤,扫尘、祭灶王、祭祖、守岁、拜年……
家家户户都透着过年的喜意。
瑞王在帝京的别院里,却是冷清凝重得很。
“……既如此,圣上为何不趁胜追击?”肖白难得正色地提问。
离天晔斜歪在榻上,笑道:“你就那么肯定大周会赢?若战,你以为我们能撑多久?”
五洲大陆之上,人们仍尊崇孟孔之道。是个政治流氓层出不穷的时代,没有最卑鄙只有更卑鄙,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深受儒家思想教化的周人,多性情温和,并且极偏重于德,其他方面太过松散。
在这样的国情风气之下,想战,难!
那日在西北,众将士被激发出保家卫国的血性,击退大夏敌军至国界之外,已是实属不易了。然而,一时意气过后呢?
所以离天晔才会反问肖白,这份战意究竟能持续多久。从目前种种迹象来看,肖白的估计真的太过于乐观了,周人悲天悯人之哀远远胜于怒。
哀兵必败。这是兵家真理。
肖白琢磨着这种可能性,“倘若能激起我军战意,或可一战。最重要的是,民意、君意。”
离天晔垂眸,听着他把民意摆放在先,便可知他也是儒家学派,并且怕是也崇尚孟子那一套民贵君轻的理论。
离天晔微微点头,又转向谢怀瑾道,“我还记得,昭诩曾言,可使大夏国君也尝一尝失国土的滋味,不知有何见解?”
谢怀瑾抬头,见两人都看向他,便略一沉吟,道,“借兵。不过不是现在借。依我所想,我们现在当务之急,是应当立刻去大商,大商天子面前痛诉夏国国君的卑劣行径,并且在各国之间大肆宣扬,这一点应当不难做到,商国名仕多的很,而后派人去楚国鼓动新君攻夏,楚夏世仇,楚人血性好战,只要言辞得当,想发动两国战争绝非难事。一旦两国开展,夏国必然将注意力放在楚国,我们可以趁此时国后方空虚……正所谓围魏救赵。”
两人听得瞠目结舌,这是真正将五洲大陆做棋盘,各国做棋子啊!而且这一招实在够狠辣!
离天晔抚掌大赞,兴奋道,“壮哉!倘若运营得当,说不定就能让夏国从此一蹶不振!”
谢怀瑾心中暗暗摇头,难啊!纵然夏国现在霸权衰落,但还是一头巨大的虎,并且商国名仕虽多,但人才流失严重,棋盘的运作离不开人,更何况,现在的周国根本没有那样的实力去借兵,借!用什么去借呢?!
“又在背着我说什么奇谈怪论?”楚离抖落身上的雪,推门而入。
肖白恢复平日嘻皮笑脸的模样,“在说你为什么总是不请自入,毫无礼义廉耻!”
楚离朝他扬眉一笑,自顾向离天晔请了安,又问候了腿的伤势后,才道:“若是凡事都要有请才入,我岂能见到那么有趣的事情?”
肖白一听是趣事,来了精神,收起翘着的二郎腿,凑到楚离跟前,“什么趣事,快说来听听?”
楚离笑着瞧了瞧一派悠闲的谢怀瑾,特意捡了他身边的椅子坐下,“见的是两个女人在雪地里打架……啧啧啧……真真看不出来,一个娇弱弱的小丫头,竟会下那么狠的手……左一拳,右一拳……哈哈哈……不过,我喜欢……说起来,这人,王爷您还认识……呵呵……”
谢怀瑾去端茶的手一顿,于心底划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慢慢地,转眼望向身边的男人,他亦望向自己,含笑的长眉微挑,带着深深的兴味与挑衅。直至两人的目光碰撞,激起火光四溅,两人几乎同时出手,身不离椅,脚不离原地,几个回合,已是过了十几招。
肖白扯了扯瞠目结舌的离天晔的袖子,“来来来,王爷,小人陪您下棋,别理那两只猴儿!最近也不知怎么了,一言不和就动手!”
“可是,楚世子说的是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