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寂掂了掂那玉佩,有些分量,沉甸甸的校园全能高手。他埋头思索了一会儿,缓缓道:“这玉佩是好东西,师兄你如何不自己留着?我不需要这东西。”
林长远听他声音平淡,虽然未有直接答应与那妙灵之事,却也不似有拒绝之意,心头反倒还楞了楞。他知道宗寂向来固执,看起来软粘,不过是未曾被迈过底线罢了。本来长远已是准备好了各种软磨硬泡的法子,却一点没有使上,心里反而生出一丝犹疑和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我也不是把这玉佩白白送你,全当是要费你出些心思力气与妙灵相处时日的奖赏罢了。时机到了,这东西还要起大作用,你只需听我话行事便可。”
宗寂大概是对长远的话总是深信不疑的,果真没有在提出什么反对的意见,郑重的点点头:“师兄这么说的话,我就收下这玉佩了,一切听你安排的就是。”
长远孤疑的看了宗寂一眼,突然道:“你怎么回事?倒是比往日爽快得多。”
宗寂笑道:“师兄的吩咐,我哪一次不遵从的,难道这也不对?”
“哼,你若是当真听话,我岂会日日为你费心。小点时候一不顺你心意就会哭,现今大了些年岁,嘴里说的好,实际上却次次要与我对着干。你这遵从行事,我还真受不起。
且说这次答应得这么爽快,该不是正称合了你心意吧?莫不是你对那妙灵本就起了些心思?”
“师兄放心好了,即便是我对妙灵起了心思,也一定会按你的意思做这事。”宗寂既没否认也肯定的话,就像一团雪球灌进长远的心窝里,热乎乎的地方一下子就敞凉敞凉的。
若宗寂真对妙灵有些感情,这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少女怀春,少男怀情,他林长远不仅没道理阻挠,作为师兄反而更不当从中作梗断了别人的一段姻缘。
不过林长远心里横竖觉得这事梗得慌,一只从小时时刻刻粘着他长大的小狗狗,突然就要主动跑去给其他人摇尾巴了,他这个主人心里如何好受得了。本来以为是抛了一块骨头出去,很快小狗儿就会摇着尾巴叼回来候着主人的夸奖,现在却极可能成了小狗儿叼着那骨头就去找其他人了。
林长远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喉咙,装作不在意的模样问道:“师弟,你莫不是真叫我说中了?”
“说中了什么?”宗寂偏偏头,“师兄,放心吧。我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
长远挠挠头,最终还是没有再追问下去,留了个疑惑在心里,晃晃荡荡的,安不下心来。
短短休整了一夜,长远数人就迫不及待地开始往冰原方向行径。这一次同路的人又多了那青凌带领的苍龙派与文契的天光剑门,其中相互间本就多有嫌隙,那苍龙与天光剑门,圆莲雾海与玉琰流华更是有命仇,虽然隐而不发,时机不到罢了。因此这二十来人一路,气氛是极为诡异低沉。
只是再多么阴沉的氛围,似乎也遮盖不了少女那番天不怕地不怕的情愫。宗寂与妙灵行在队伍最后,时不时传来少女银铃般的笑声。妙灵素来胆大嘴利,多是她开口谈些各地见闻与剑法心得,头头是道。宗寂大多能在对方说话的间隙间应承两声。
长远一人行在队伍中间,本来他是随着涂佩在前面开路,不过背后传来的笑声倒让他时不时要回头望一望,两三下就掉到了队伍中间,以至那不甚清晰的笑声反而越发明显了。
林长远越是控制不住回头看,越是心里不是滋味,他就想不通怎么那叫妙灵的女子就那么能笑,又有何事让这人一路咯咯咯咯的笑个不停,他与宗寂一路时可没发生过任何可笑的事情。
不由得愤愤又想到,对着宗寂那木头般又是固执又是软绵的家伙也能有这么高涨的热情,果真只是一个被宗寂外表吸引的小女孩罢了。一旦了解到这个看起来像模像样的家伙不过是个爱哭鬼,而且天生灵力缺失,看她还能不能保持这般喜爱。
长远不自觉把人与自己对比起来,想来他林长远师出名门,天生俊才,年纪尚小已破六阶,人又是极端聪明,而他这个师弟,又是小气,又是偏执,虽然有点剑法上的灵气可惜却有灵力缺失的最大弊端,身缠缚咒说不准什么时候小命就没了,这妙灵也不知道是不是眼睛瞎了,放在前面如他这般的大好人物不喜欢,偏去喜欢宗寂做什么?
那小子除了有副能骗骗无知少女的脸庞,还能有什么?再说了,就是比长相,他林长远也不怎么差宗寂啊?
长远肩膀一沉,周身外突然出现一股强大的灵压,他只觉左肩上生出一团肃杀之气,如百芒穿心,十分强劲。他立刻便回聚体内的灵气碰撞而去。
对方似乎只是试探之意,一点之间马上就把灵压收了回去。青凌把折扇从长远左肩移开,摇手撑开纸扇,道:“金银楼的人确实是百里挑一的厉害人物。我还没有想到长远兄弟竟然亦是六阶修为,也难怪,若非如此,金银楼想必也拿不出手。”
林长远念着刚刚那一瞬出现的灵压,这是灵力上最直接的压迫感,能形成这样的压迫感充分说明对方灵力比自己要多上不少,极有可能又是一个将破七阶的家伙。
“说笑了,自百年来,哪一代最厉害的修者不是出自玉琰流华?我们这一辈里,青凌兄你当是翘楚了。刚刚显露的修为境界,已经足够令我震惊了。”
青凌笑了笑,他无需去分辨林长远话中到底是暗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