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岩回到草庐,惠儿并未见到太子与华岩所说的师父,华岩说他师父在山下正为一个受伤的男子疗伤。华岩在山上宿了两日,见惠儿的脚伤已经好利索了,便带她下山寻他师父。
第一次来到月氏国的小镇,惠儿眼里充满欣喜,这里虽然没有天朝那般的繁荣富庶,却别一番景致,街边小摊贩卖的东西都是稀奇古怪的,有好些她都叫不上名来。这些小贩既不叫唤,也不吆喝。装饰的好些的店铺里一般是卖布匹、衣服、首饰……再无非是些粮店、客栈、酒楼、青楼。
路边行人来往络绎不绝,小摊贩虽不叫唤,生意也算是红火。
“诶,这是什么东西?看起来像是玉佩,可形状却又怪异的很?”惠儿在一处小摊前停下,顺手拿起一样小东西左看看右看看的。
“这个叫做香石,闻闻,还有股淡淡的香味呢。”
听华岩这么一说,惠儿将这香石靠近鼻尖一闻,果然有淡淡的香味,“这可是与我们天朝的香囊差不多?”
“老板,这个紫色兔子形状的香石怎么卖的?”惠儿真的是太喜欢这个香石了,又让她想到了母后生前为父皇绣的香囊,父皇格外的在乎那个香囊,说那是母后送与他定情的信物。
“十个铜子,这里每一个都是十个铜子的,姑娘可还有喜欢的?”老板是个人中规中矩的中年男子,看他穿着粗布杂衣,眼睛里也没有精算狡诈的光芒,倒是个本分的生意人。
华岩拿出一贯钱,放在老板的手上,老板只拿了十个铜子剩下的便退回给华岩,说,“姑娘只买了一个,老农岂有多收之理。”再三推辞,愣是不敢多收。
“老板是忠厚之人,小女子甚是喜爱这香石,当然更是欣赏老板的为人。这街上做买卖的人,怕多数都想着将货物提高售价谋取暴利,鲜有像老板您这样正直、童叟不欺的生意人了。”惠儿甚是欣赏这个老板的为人,一份货物一分钱,该是多少便是多少,决不多拿一分。
“姑娘既知,便莫要为难了老农啊,若姑娘喜欢这些香石,便再挑上十个,这一贯钱,老农才能收下啊。”(注:一贯钱,即一百个铜子)
惠儿看看,从一堆的香石里挑出一个翠绿色凤尾形状的,递到华岩面前,问,“这个好看吗?”
“好看。”
听到华岩的回答,惠儿清脆的笑了笑,之后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你们这里没有送香石做定情信物的吧?”
华岩用手摸摸鼻子,沉思一下,似乎是在回想到底有没有见过把香石当定情信物,良久之后,很肯定的回答,“没有。”
“好,这个就送给你了!”惠儿狡黠一笑,把翠绿色的香石放在华岩的手上,转过头又与老板说道,“老板,我们呢,就只要这两个香石,其余的钱呢,就当是给孩子买……”买什么呢?
“糖葫芦诶~~~~”街道里突然传出一声吆喝,吸引了惠儿的注意力。
“就当是给孩子买糖葫芦吃!”说完,就兴高采烈的往卖糖葫芦的人跑去了。
华岩跟在惠儿身后跑,无奈的摇摇头,怎么下了山就像是变了性子似的,天真的笑、天真的乱跑,说话也不像往常那般规矩礼数,完全就是个小女孩,也许,这才是她本来的样子。华岩一笑,赶紧着追上了惠儿。
“想吃糖葫芦?”看惠儿站在糖葫芦面前不动,华岩便明白了,她才十七岁,果然还是个小女孩。
“嗯嗯。”惠儿向华岩用力的点着头,她现在可是身无分文啊。
“以前我每次偷溜出宫,我都会给父皇买冰糖葫芦回去,这样父皇就不会责罚我了。”惠儿开心的跟华岩说着以前的事,“没想到月氏国也有冰糖葫芦,好怀念的滋味!”说着,将最后一颗咬到嘴里,甜甜的,酸酸的。
华岩看着惠儿,娇嫩的嘴唇上沾了一下块的糖渍,“别动。”语气温柔,却又让人不可抗拒。
被华岩这样看着,惠儿的心慌了一下,华岩的指腹轻轻的拂上惠儿柔软的嘴唇,动作轻且温柔的擦拭掉留在嘴唇上的糖渍。
惠儿的心被触动一下,慌乱的抬眸恰好对上华岩那一潭深沉似水的黑瞳,心恰如其分的被扰乱了,直直的看着他那张俊逸的脸,移不开眼。
华岩也紧紧的看着惠儿那张绝色的脸,久久不能回神,被那一双透着倔强的眸子深深的吸引住。
良久,两人似乎拉回了些理智,尴尬的别开眼神寻找别的焦点。
“额……你师父是在哪里?”惠儿心虚的挽挽头发。
“天色不早了,我们先找个客栈投宿,明日在去寻我师父。”华岩看到前面正好有一家客栈,便忙大步的往前走去。他真是懊恼,方才是怎么了,丢了魂似的,惠儿是太子的王妃,他怎么可以喜欢上她啊!
“哦。”惠儿也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脸上还有未消散的红晕,一颗心也扑通扑通的乱跳。
华岩一边告诫自己不可动心,一边刻意与惠儿拉开一丈的距离,可眼睛却不由的瞥见了挂在腰间的凤尾香石,淡淡的翠绿色,散发着沁人的香味。身后的女子,是那样美好生动的闯入了他的心里,带着灿烂的笑,或者倔强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