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重重地叹了口气,道:“本想等到令堂认下小九之后,再去东郡向父亲提起此事,事成则回来接她,看来是来不及了。只好先走一步,赶往兖州——”想起马上就要离别江四九,他的心里不由一酸。
荀彧劝道:“实没有办法,也真的只有马上离开了。只是……放心得下她吗?“就不怕她舍不得走吗?”
曹昂再叹了一口气:“所以,一切都只有拜托文若兄了!会尽快赶回,还请文若兄对她多多照顾。”
荀彧一笑,慢慢地道:“贤弟不必担心,当然会好好地照顾她的。”
曹昂道:“如此那只好先走一步了。”因他太过急切,连来意都忘了。回去之后,他穿上盔甲,带上绝影神驹,先到江四九那里去,和她道别。
江四九听到声音,一转头,刚好看见曹昂全副武装地走过来,不由大为吃惊:“们这就要走了吗?”
曹昂艰难地道:“不,是要先走了。”
江四九惊道:“要先走了?——不带一起走吗?”
曹昂道:“小九。文若兄那里有一封信,信中写到家父遇险,如今生死未卜。不能不立刻赶去救他。”说着,他看到江四九的脸上有些伤感,连忙道:“已拜托文若兄照顾,如果一找到父亲,就立刻派过来提亲——对了,也已拜托文若兄央告他的母亲收做义女,所以什么也不必担心。”说着,他的心中忍不住一阵阵强烈的酸涩,只是为怕江四九伤心,才勉强忍住。
江四九竭力回忆自己那点可怜的历史知识,想起真实的历史里,这个时候的曹操绝不会死,可是她过去却也没有听说过貂蝉被曹昂接走的事,如此说来,历史当真已被改变,也许曹操会因为派曹昂来接自己而死了!她虽然非常舍不得曹昂,但是却不能因为自己令对方失去父亲。
沉默了好一会,江四九才道:“去吧!不担心。也不用担心。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再说,荀彧是的好朋友,这里会过得很好的。”
曹昂放下银枪,也顾不得有婢女场,抱住江四九:“小九!”一时千头万绪,也不知道到底该说些什么。这从不怕死的少年虎将,如今为了分离差点堕下泪来。
江四九反而拍拍他的背安慰他:“真的不要紧。再说了,就算信不过,难道还信不过的好兄弟荀彧吗?”
曹昂感动地抱紧她:“小九……”
江四九轻轻地推开他:“快去吧。不要磨磨蹭蹭的了!耽搁下去,令尊也许……”她不敢再说,住了嘴。
曹昂看了她好一会儿,才狠狠心:“那去了!走了之后,会尽快派送信给的。”说着,那红润的唇上深深一吻,不敢再看江四九的脸,拿了枪就大踏步离开了。
江四九听到他离去的马蹄声,两行清泪从脸颊上滑落下来。这少年一走,似乎连她的心都带走了。
可是,尽管遭逢离别,不管有多么伤心生活却还是要继续的。
曹昂走后,荀彧为她的声誉着想,把她安排一个比较偏僻的别院里,婢女则还是原来那一个。
江四九悲剧地发现,她的生命里,似乎只剩下了一件事,那就是等待。等待荀彧来跟自己说他母亲认她做义女的事,等待所有关于曹昂的消息,但是足足等了十几天,仍然什么也没有发生。
曹昂这一走,似乎消失了空气里,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而以江四九的性格,她既不喜欢忍耐,也不喜欢等待。可是,生活却令她不得不忍耐,也不得不等待。
她想去问问荀彧,曹昂到底去了哪里,但是那个婢女小云却说,作为一个女,尤其是寄篱下的女,应该安分守己地呆家里,完全不应该四处走动。
江四九虽然古代呆得有点久,知道古代的这些臭规矩,可她毕竟是一个实打实的现代女性,虽然现代的生也不怎么成功,但是向往自由的心却是改不了的。
何况,当初她董卓府中,好好学习了一把怎么“狐假虎威”,心想,连董卓都不怕,对付这么一个“小小家族”的“小小婢女”,还用得着过分用力吗?当时就白了那小婢女一眼:
“眼下所问荀文若的,可是有关家国的大事,怎么能讲那些虚伪的礼仪?”老实讲,只要不心虚,她眼神还是练习得颇为凛冽的,看起来也比较威风,“这样吧,给带个帽子吧。”
小云疑惑地道:“帽子?”
江四九道:“对。就是能遮住脸的。”
小云想了想:“没有。”
江四九道:“甭管什么东西,能遮住脸就行了。”
小云劝道:“小姐,婢子认为……”
江四九佯装大怒:“认为!以为凭的身份,能认为什么吗?哼!”说着,她自己去箱子里拿了一条住,脑袋后面打了个结,又找了一条,把头全包住,只剩下两只眼睛外面,照了照镜子,倒是很像阿拉伯少女。
江四九得意地道:“这样总不算是‘抛头露面’了吧?再说了,这里又没认识,抛两下也没关系吧?”
说着,也不等小云说话,仰头就走了出去,出门时,差点被高高的门槛绊倒。
但是一走出门,坑爹的事情又发生了:她还是不认得路。谁说穿越之后的智商就会上升?至少辨别方向这一点上,她可以说是毫无进步。
她转头寻找救兵——带上头巾之后,视野猛地变窄了——果然小云正无奈地跟她身后。
“小云,带路!”她毫不客气。
小云从来也没见过这样的女,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