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个世界上除了他们这种知情识趣的,还有另外两种家伙,一种是唯恐天下不乱,而另一种则是唯恐天下不够乱。
而当这两种家伙聚在一起时,天下就真的乱了。
某朵在很多时候属于前者,而我们的珍珠同志则很明显属于后者。
就在这时候,一只黑猫踱着优雅的猫步进门,轻灵地跃上某朵的肩膀,毛茸茸的包子脸亲昵地蹭蹭她的脸颊,软绵绵地说:
“嫉妒的男人最讨厌了,我不喜欢他。朵朵,以后你不要再跟他说话了好不好?”
“呃……”某朵再次无语。
珍珠对父皇有敌意,她是知道的,但一直以来都隐藏得很好,像这样明目张胆地挑衅还是第一次。
因此,她觉得今天的珍珠很是反常……
大神心里虽然窝火,却懒得跟一只猫做口舌之争,再次对攸姬伸手出:
“小姬,跟我回天凤宫,你要是觉得寂寞,我让风音和邱析陪你玩。在卿凰宫呆久了,你会学坏的。”
某朵冷笑着翻了个白眼,攸姬更是看都没看大神一眼,而是学着珍珠刚才的动作,把脑袋脑袋凑过去,在朵朵脸上蹭了蹭,天真而又坦率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愿:
“你走……不喜欢你。喜欢朵朵……跟她玩。”
某朵冲凤帝挑挑眉,内伤了吧?活该!
众人对紧抿着唇,一言不发的大神投去或怜悯,或担心,或幸灾乐祸的眼神。
凝视着眼前这张充满潮气的小脸,凤帝慢慢收回手,淡淡一笑:
“我先回天凤宫,小姬就劳烦朵朵照顾了,晚上我再来接她。”
言罢,便走出正厅,路过中庭的时候,看到小黑舒舒服服地趴在太阳下睡午觉,黑亮的毛发蓬松柔软,还香喷喷。
凤帝知道,朵朵特别喜欢这只杂交天狗,几乎每天都要给它洗澡。
他走过去,摸摸小黑的脖子,低声说:“我真羡慕你,可以跟她靠得那么近。”
小黑美滋滋地在他怀里蹭了蹭,得意洋洋。
庭院里有几棵高大的梧桐树,鲜绿的叶子茂密如茵,头顶是万里无云的天空。
凤帝望着这个清新可爱的世界,捂着心口低低喘息着,只觉得眼前的一切,变成了一望无际的黑色旷野。
去晴海这些日子,除了跟天魔作战和照顾魂魄不齐的攸姬,剩下的时间就是想朵朵,没日没夜地想。
想她甜美的笑容,想她的无理取闹刁蛮任性,想她做的菜,想她吃东西时孩子气的表情,想她睁眼说瞎话,还能理直气壮。
想她给他的快乐,他给她的痛苦。
想到不行的时候,就施法观微她,隔着幻镜看上几眼。
看着她的脸色由苍白憔悴,慢慢变得健康红润。
看着她蹦蹦哒哒地四处转悠,于是发觉这个世界还是很美好。
有时候看见她陪璇霄在花园的池子里钓鱼,璇霄把她抱在怀里,她握住鱼竿,璇霄握着她的手。
每钓到一条鱼,他就亲亲她的脸,朵朵搂着他的脖子快乐地大声尖叫。
他站在幻镜之外,无声无息。
他离开她后,她似乎过得更好了。
他们很温暖,很快乐。
他很冷,很痛苦。
六年前的朵朵说,她是爱他的,那个朵朵不会用这种话骗他。
他应该相信的,对不对?
但六年后的朵朵说,我们无法相爱,无关攸姬,无关她是否爱上别人,无关任何理由,只因为面对爱情他们如不同。
绞尽脑汁地想,想得头都快裂开了,可他依然想不明白,面对爱情,他们到底是哪里不同?
从晴海回来的前一晚,他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自己不在晴海,在天凤宫她的房间里,小时候那个胖嘟嘟的朵朵拉着他的手,拿着一条小裙子比在身上,歪着小脑袋问他,帅帅,好看吗?
他刚想说话,地点就变了,他的房间,他的床上,他想拥抱她,可是,拥到的却是一张痛苦饮泣的脸。
他看到自己把她压在那张床上,她不停地流泪,不停地哀求他。
可是他聋了,又瞎了,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
他亲手把她淹没在一片红色的血海中,生不如死,万劫不复。
于是他终于明白,面对爱情他们何止是不同,他根本就不懂爱,也不配爱。
天凤神君又怎样,战神又怎样,在她和他的这场战争里,还不是输得一败涂地。
修为再高深,也无法让时光倒流。
神也跑不过时间,跑不过岁月,跑不回那无法挽回的七天。
是的,他什么也挽救不了,只能看着自己的心,一点一点死掉。
------题外话------
唉,某帅一出现我就心情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