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是这么臭?”林小如一路行来,见到的都是一堆堆垃圾,臭气熏天。幸好天气凉,没有苍蝇。林小如一想到成堆的苍蝇满天飞,什么东西上面都有它们肮脏的足迹,就觉得一阵阵恶寒。
“地震损坏的东西,那么多灾民的吃喝拉撒,哪有不臭的?太多太乱,也不知怎么处理。”秦飞叹了口气,“别说这些了,你这两天都是在哪吃的饭?晚上呢?”
“我和安悦他们一起,反正他们几个每人省一口就不会饿着我。安悦还给了我一床被子。晚上我和几个志愿者一起宿在木棚里,刚好那些病人也不能没人看护。”林小如说。
“小如,你宁愿让安悦帮你,也不愿回到大哥那?”秦飞脸上闪过一丝痛色一丝愧色。林小如越是轻描淡写他越是心里难受。
就因为不想忤逆爹,就因为她是风弟的妻子。所以,他只能看着她独自一人面对种种?
“大哥,秦大人说得对,我既然不愿承认自己是秦家人,就不能心安理得享受秦家人的关怀。大哥,毕竟也是……我不想你们父子因我生隙。”林小如说。她有她的原则更有她的骄傲。她情愿和聂少华这样的孤儿相依为命,也不愿让秦飞为难。
二人沉默着往前走。城区街道并没恢复畅通,许多房屋还是歪七扭八地立在那里,间或会发出几声闷响,垮下一堆瓦或一堆土来。稍开阔些的地方,到处是一堆堆灾民的简易棚子,杂乱无章。老人小孩一个个面如菜色、形销骨立,在深秋的冷风里瑟缩着。即使有身强力壮的人,也因无事可做而四处游荡。
人们什么时候才能安宁?安城,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原来的平静?
“这些人打算怎么安置,有个章程了吗?”林小如问。
“谈何容易!光这么多人的吃就是个大问题。城里能找到的米粮已全部找出来,安城官仓里已告罄。王储这两日急得跟什么似的,正在跟外州县调粮,可区区一个安城又有多少钱拿来买粮?又能维持多少时日?”秦飞双眉紧锁。
“这些都不是办法,只能解一时之急。难不成你们要永远扎在此地,为这些事焦头烂额?这个问题没有解决的办法,大哥责任不小吧?”林小如问。
“我倒是没关系,毕竟我们主要任务不是这些。只是爹和王储责任就大了。”秦飞担忧地说。
林小如脑子里一个想法在不断盘旋,却犹豫着要不要说。她静静站着,任风扬起她的衣袂和头上的青丝,在安城苍凉灰败的天空下,如同一幅鲜明的剪影。
秦飞脱下外衣,披在林小如身上,并为她顺了顺稍有些散乱的乌发。
满身是男子的温暖气息,林小如顿时觉得暖烘烘的,再也感觉不到深秋风里的寒凉。她看看自己,“扑哧”一下笑出来。秦飞的长袍几乎把她整个儿裹住了,除了一双脚在外面。
“大哥,我不冷。倒是你,受了凉就不好了,身为统领,病了怎么指挥大家做事?”秦飞太高,她高高踮起脚,才把长袍又披回他肩上。
“大哥,若你能解决安城的问题,功劳会不会给你?”她问。
“我?小如只怕高看大哥了。”秦飞苦笑一下,“再说,只要能解决问题,有没有功劳我并不在意。”
“可是若能够,我想让大哥得这个功劳,只是不知道这类型的功劳上面会不会给大哥?”
“小如有法子?”秦飞眼睛一亮。
“只是有一些想法。还不知道有没有用。”林小如有些犹豫。
“说来听听?”秦飞迫不及待问道。
“人常说,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安城,若是能得到豪绅巨贾相助,会不会好很多?”
“豪绅巨贾?就算有,恐怕也只是杯水车薪!”秦飞迟疑地说。
“如果是像齐雪那样的?”
“若是能像他那样的固然好。可是,人家为什么要白白帮你?”
“为什么要人家白白帮哩?商人做事就要图利益,朝庭可以给他们在经商政策上优惠啊!当然,这些就是朝庭是王上他们的决策了。而且我不信,大兴就没有肯为老百姓做事的慈善家。”
“话是有道理,可谁去说动齐雪哩?”
“我认为像齐雪这样的人,未必非得有人上门去游说。我不知道安城地震的事是不是全大兴都知道,最少,别人要先知道才会去做,大哥说哩?朝庭发个倡议,有远见的肯定会行动的。”
秦飞想了一会,点点头。
“安城这些灾民朝庭打算怎么安置?是原址重建,是搬迁,还是放任自流,让其冻死饿死、乞讨异乡?”
“若是后者,那所有的事就不用做了。若不是,倒可以发动全国的力量。让大兴那些富裕的州县来分担,一个州县负责安城一个区域。做得好与坏,就当升迁的政绩。当然,不能转嫁给普通百姓。”
林小如侃侃而谈。秦飞的眉头逐渐舒展。
“我看,这些方法倒可以和王储商讨。小如,谢谢你!”
“但愿说的这些能真正对大哥有用就好。”林小如一笑。还不知她的建议在大兴合不合适哩。
“小如,今晚仍回大哥那边去吧。你一个人,大哥实在不放心。”
“我在这边很好,大哥不用担心。”林小如拒绝。
“小如,这和秦家没关系。你就当大哥回报你,好不好?虽说这边有安悦,你总要洗漱吧,怎会方便?”秦飞再劝。
“这……”林小如迟疑了。秦飞说得还真对,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