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玉这话,说得极其冷冽,话语也是一字一句吼出来的,嗓音也骤然间卷满杀气。
待这话一落,周遭风骤急。
仅是眨眼间,那本是数十米开外的人,竟是瞬时逼近她面前,随即一手成爪,蓦地扣住了她的喉咙。
呵,终于是忍不住褪下.身上那身伪善的假皮,要对她动手了是吧!
长玥心下骤然云涌,当即抬掌朝他的腹部打去,然而他却是轻松避开,瞬时绕至她的背后,健硕有力的臂膀瞬时朝后扣住了长玥的脖子,随后将她整个人以一种无法反弹的姿势禁锢在了他的怀里。
所有的耻辱与怒意,顿时喷薄而出。
长玥忍不住拼命挣扎,但萧意之却是将她扣得紧,不容她半分挣扎。
“本王且问你,你究竟是谁?”冷沉沉的嗓音,退却了常日的平和,此际,他冷沉的话卷着质问之意,但却略微发紧。
长玥冷笑,“还能是谁?自是杀你之人!今日落在你手里,自是怪我技不如人,待我死了,我化为烈鬼,也定缠得你不得安生!”
这话刚落,萧意之扣在她脖子上的手蓦地一紧。
长玥顿时吃痛,呼吸不得,艰难的开始咳嗽,眼看就要窒息得丧命了,他的手却突然松了半分,待长玥本能的猛然呼吸了一口后,他再度出了声,“本王再问你一遍,你究竟是谁?”
他这回的嗓音,比方才还要莫名的紧上半许。
长玥冷笑,疯狂的冷笑。
他竟问她是谁?
曾经最是亲昵的两人,而今之际,却是刀剑相见,无疑是要拼个你死我活。
曾经那些柔情蜜意,多年的陪伴,到了此际,才证明是这般的薄弱与可笑。
你看,他没认出你来!
只因你满身杀气,像个恶妇,只因你满面红肿,狰狞可怖,又只因你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就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毒妇一样,所以,他认不出来了,他认不出你来了,他只是说你像他的一个故人,却又觉得不可能,甚至于,还这么坚持甚至威胁的问你,问你究竟是谁!
呵。
长玥心下止不住的冷笑,心绪震撼,一字一句的扪心自问间,眼睛都快笑出泪来。
有温热的泪从眼睛滑落,却方巧滴到了他的手背,他像是被灼热到了,手也微微颤了半许,却是并未松开她。
长玥受制于人,动弹不得,思绪缠缠绕绕了半晌后,终归是嗤讽冷冽的出了声,“我还能是谁,不过是为先帝一家打抱不平的人罢了。如今王爷若想杀了我,干脆点便是。”
萧意之倒是神智清明,也将长玥这话听进去了,低沉沉的问:“你如此为先帝一家打抱不平,你且说说,你可是先帝旧党?”
他的嗓音依旧卷着几许质问,但语气中的复杂之意却是略微浓烈。
旧党吗?
长玥神色微怔,眨眼间已是回神过来,苍凉而又麻木的继续笑了。
“扶玉是不是旧党,如今探究,倒也没什么意思。惠王爷想如何,尽管下手便是,呵,你向来是不忠不义之人,杀伐狠烈,扶玉今朝未能剖开你的胸膛看看你那颗心是否是黑的,已是遗憾,待到了阴曹地府成了烈鬼,扶玉,再回来慰问王爷,呵,呵呵呵呵…… ”
长玥嗓音冷沉,言完之后,便开始狂笑不止。
她此际,当真是没想过要在这妖异之人的手里活着离开了。
狂怒而又绝望,那种感觉,无疑是骇人惊心,奈何比起对萧意之的恨,她此际,却更恨自己,恨以前的自己有眼无珠,也恨如今的自己无力无能。
所有的心思,起起伏伏,强烈,而又暴躁。
长玥笑着笑着,便合了眼,唇瓣微勾,冷讽而又苍凉的等着萧意之取她性命。
周遭气氛似是突然静止了下来,连簌簌的寒风都略微平息。
长玥兀自等待,然而许久,萧意之并未动手杀她,待长玥忍不住稍稍睁眼后,萧意之却突然松开了她。
长玥刹那一怔,但神智却是清明,眨眼间已是提气一动,身子迅速朝后飞跃了数米停下。
待稳住身形,长玥冷沉如刀的朝萧意之望去,只见昏暗的光影里,满身雪白的他,竟是极为难得的透出了半许苍凉。
位极人臣,满心腹黑,这样杀伐狠烈的人,竟也会苍凉?
长玥冷眼盯他,只觉这萧意之又在做戏,心下也开始揣度思量,猜测这萧意之突然松开她的原因。
“从今日宴席,再到后来的跟踪,本王对扶玉姑娘,一直不曾存有杀意。”正这时,萧意之微沉着嗓子出了声。
长玥勾唇冷笑,满眼戒备与讽刺的盯着他,却是并未言话。
他突然挪着目光迎上了长玥的眼,继续道:“反倒是扶玉姑娘一直对本王杀气腾腾,本王自诩未有什么地方得罪姑娘之处,但若是姑娘想为先帝一家报仇,姑娘,便也不该在学艺不精之下对本王展露杀心。”
他这是在嘲弄她学艺不精?
“王爷武艺高强,对扶玉自是可以随意拿捏,扶玉此际虽杀不了你,但也有杀你之志,如此,王爷又何必嘲弄扶玉!扶玉倒是不信了,像王爷这等不忠不义之人,会一直得老天眷顾,说不准哪天,王爷便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