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妹妹失言了,只是陛下今还龙体欠安,姐姐便是一片好心,却也有些不妥当,莲烟,温锦这些日子倒是想念你的很,不随本宫去漪兰殿看看她?”
应莲烟点头应道:“那莲烟先告辞。”
陈贵妃被冷落在树荫下,玉手挥过,那一片花红柳绿尽数被摧残了一遍。
“娘娘,您别在意,应莲烟不过是个徒有虚名的郡主罢了,怎么配得上三公子呢?”三公子,正是陈德彰。
陈贵妃冷冷看了心腹宫女柳儿一眼,“徒有虚名?她若是徒有虚名,谁又是名副其实的?温家家大业大,若是有她襄助,何愁殊儿不能登上大宝?”
柳儿闻言不由不解,“既然此,那就让三皇子纳应莲烟为侧妃便是。”
“蠢货!”陈贵妃冷声道:“你以为侧妃是随便能纳的吗?刘凝芝能进府是因为她本来就有意殊儿,而且又是殊儿救了她,大皇子妃变成了三皇子侧妃,今京城里怎么议论的?若是应莲烟再成了三皇子侧妃,殊儿只怕是连命都难保。毕竟,楚澈可是对应莲烟一往情深。”
柳儿被教训了一顿有些悻悻,只是一想起大皇子对所有的女人都不屑一顾,偏生竟是对应莲烟这般着魔,她不由有些不解以及吃味,“真不知道给大皇子下了什么*汤,竟然能让大皇子喜欢她。”
分明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陈贵妃轻蔑一笑,算了,本来也不指望她能成大气,自以为有几分姿色就能一步登天吗?
胸大无脑的女人,后宫里却又是几个能存活的?
“走吧。”看着应莲烟和贤妃早已经不见了踪影,陈贵妃语气中带着几分怅惘,戳破了这层玻璃纸不要紧,只怕是往后和应莲烟便是真的没有半点缓和的余地了。
贤妃,坏她好事,总有一日,也要让你悔不今日!
“娘娘怎么会来这边的?”不过是几天不见,阴霾已经从贤妃脸上剥落了。应莲烟眼中带着几分打量,然后却是缓缓收回了目光。
“散散心罢了。你说得对,与其是活在悲恸之中,倒是不给温锦寻找到保障,今天就算是还了欠你的人情,往后,你好自为之。”
倒还真是决绝,难怪能在后宫得宠二十余年屹立不倒。
看着贤妃离去的背影,应莲烟缓步回了养心殿,刚巧碰到师父出来,杜德全在一旁跟随着。
“唐先生,难道除了那放血之法,陛下的病就再无他法了吗?”
杜德全也好像苍老了几岁,身形佝偻,一脸的期待神色。
“这是最简单的办法,不然便是将养着,只是到底何时会醒来,那就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唐隐的话让杜德全脸色骤然一变,怔愣着站在那里,便是连应莲烟到来都不知道。
“干爹,干爹,你怎么了?”
小卓子小心上前,又是呼唤了几声
杜德全才梦方醒回过神来。
“唐先生呢?”
小卓子闻言轻声说道:“刚才莲烟郡主过来,已经将唐神医接走了?干爹有急事找他?皇上的病有治了吗?”
最后一句让杜德全脸色一变,“不该问的别问那么多!”
小卓子委屈地皱着脸,看杜德全再度折回了养心殿,不由做了个鬼脸。他还不是担心吗?今听说承恩侯把持朝政,把朝廷里的官员都换成了七八成了,只怕再过些日子,便是他们这些后宫的小太监们也都朝不保夕了。
“师父,你不想给皇上治病?”
宣武帝的病情看似凶猛,其实却并不严重,只是他向来身强体壮从未病过,所以这骤然一病才让所有的人都傻了眼而已。
师父到来,本就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为何却是舍弃了这个病人?
“他过几日便是能醒来,有没有我都一样。”唐隐笑了笑,看透世事的眼中带着几分落寞,“我曾说过不给帝王看病,今来了这宫里已经是坏了规矩的。”
不给帝王看病?应莲烟闻言皱了皱眉,为什么她从未听温剑英说过这事。
只是师父这么做她倒是也明白,若是真的治好了宣武帝,只怕是师父便不得不留在京城,或者说留在宫里了。
帝王若是任性起来,可是谁也阻拦不住的。那时候师父不能恣意江湖红尘,便不是她的师父了。
“师兄哪里去了?”
唐隐闻言一笑,脸上带着几分打趣,“我还以为若是我不提,你都不会问了。放心,你哥哥很好,他比你有天分,有你师兄照料,是不会出事的。”
应莲烟心中一块大石头放下,她这些日子似乎一直在忙忙碌碌,可是究竟在做些什么却也是不知道。师父不曾主动提及哥哥的事情,她也害怕竟是没敢去问。
好在没事。
“哥哥心性单纯,学东西自然是比我快的多。”应莲烟低声一叹,若是能解了那毒药,也许哥哥也能像沈潜那样文章斐然,像温剑英那样武功卓绝,是翩翩佳公子的。
“现在这样对他最好,你不必耿耿于怀。”从应莲烟那骤然落寞了的眼神中,唐隐就猜出了自己的小徒弟究竟在想些什么。
应莲烟闻言一笑,刚想要说什么,大街上却是一阵怒喝声,“什么东西,竟然敢当我们承恩侯府的路,还不赶紧让开?”
唐隐闻言不由皱眉,“承恩侯府,地位很高?”
应莲烟唇角玩味一丝嘲弄,“算是吧,丁留停车,看看热闹。”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