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军按步就班对内城发起攻击,凌厉的攻势下,守军顽强抵抗一天、两天、三天……七天……
这些天,叛军再无援军抵达,这让我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此前的战事,几乎我军每解决一名叛军,叛军就会得到一名新兵补充。..看似我军伤亡远低于叛军,然我军无法获取新兵的补充,每阵亡一名将士,我军的战力便削弱一分;反观叛军,虽然伤亡了数万人,但是直到突破外城,其兵力仍有十五万。双方兵力悬殊每时每刻都在扩大,情形对我军越来越不利了。
幸好这种情形结束了,否则也许内城无法根本不能坚持这么久。
此时的我并不知道,谭超被叛军驱离后,得知我军退守内城,知道京城一时半会没有沦陷的危险,于是借着被叛军追赶的机会,指挥大军一路南下,远离了战场。他不是畏敌避战,而是去完成我交给他的重要任务之一——打击叛军的补给线,掐断叛军的后勤供应,使其援兵、粮草、器械……所有战争物资,都没有办法运往京城。
谭超在摆脱了叛军骑兵追击后,便一门心细的对叛军补给线进行打击,如果是叛军的援兵,则无情的屠戮,如果是粮草、器械,则一律就地焚毁,致叛军无法获取兵力与物资的补给。诚王为了确保补给线的畅通,调集骑兵保护补给线、消灭谭超。叛军骑兵虽然较谭超多,但是津京之间相距百余里,一味的被动防守,其兵力根本没有办法做到滴水不漏,想要围歼谭超,谭超确又不给叛军机会,仗着自己熟悉地形,避实就虚,展开游击作战,使叛军追之无果,补给线上则处处响起警报,伤亡惨重,且无法支援京城叛军。
这期间,水军也没有闲着,展开水上袭击作战,焚毁了大量叛军运兵船只。
而叛军没有办法得到支援,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被诚王发配西南的原右柱国、太师贺方旭,得知叛乱的消息后,立即请出离京前皇上交于他的密旨,抓捕了当地亲诚王的官员,控制了当地官员与军队,接着又联系了数位被皇上贬到地方的原朝廷重臣。这些人无疑都领着皇上的密旨,他们也和贺方旭一样,掌控了所在地的军政大权。随既,这些人立即组成讨逆军,并号召天下忠义之士一同讨伐叛军。
贺方旭知道自己所处的地方距京城相距数千里,大军集结需要时间、行军更需要时间,赶到京城恐怕已经是一两个月之后了,显然,时间上是来不及的。于是他率军攻向了诚王封地,攻打叛军的老巢。叛军没有料到贺方旭会突然打来,加上大量精锐北上,令防备力量大为削弱,一时间接连不断的丧城失地……
贺方旭所部为临时整合了多地守军而来,彼此之间没有进行有效的演练,协同作战的能力极差,幸好是攻了叛军一个不备,否则全军极有可能一战而溃。经过数次战斗后的磨合,彼此之间有了些默契,军心也渐渐稳固下来。而这个时间,叛军经过最初的混乱,也慢慢的稳住了阵脚,两军遂进入相持阶段……
老巢受到攻击,自然也就没有办法北上的诚王。
这些都是利好消息,只可惜京城几乎被围了个水泄不通,我根本没有办法得知。
内城攻防战的第八天,诚王得知了这个消息,为了稳定军人,他当即命人封锁了这个消息,任何人不许透露半分,同时放弃天津,将驻军和寻歼谭超部的骑兵全部调到了京城,准备进行最后的**,只要拿下京城,控制了皇上,他相信以他的威信,帝国半数疆域皆会归顺,而后率军消灭程晟、亢彦部,再南下解决掉贺方旭,海内一统后,就是他登上九五之尊之时!
第九天,为叛军发动攻击以来最猛烈的一天,护城河早已经被填通,价值大为降低,叛军踏着沙袋筑成的堤坝,在黎明时分发起一浪接一浪的攻击,没有丝毫退却,不给守军任何的喘息之机。
一个又一个,一波又一波的叛军登上了城墙,一个又一个,一波接一波的又被消灭……
我坐镇在城楼最顶层,无论是城楼、箭楼还是瓮城,在东、西、南三面皆开有大量的箭孔,我军在城楼、箭楼、瓮城内内朝三个方向进攻攻击,彼此之间又可形成交叉火力,对攻上城墙的叛军进行穿梭攻击,以三处堡垒为支点,撑起正阳门的防线……
我手握硬弓,射杀掉数名敌军后,转到西面箭孔。只见城墙之上,叛军与我军已经混为一团,敌我双方七八百名肉贴着肉展开着惨烈的拼杀,一股股鲜血冲天而起,一具具尸体倒下……
今天,我已经开弓一百七十次以上,双臂已经感到发麻、酸痛、无力,甚至感觉肩上空空如也,双臂似乎是别人的一般。可眼见到城墙上我军处境越来越危险,双臂仿佛又有使不完的力量,反手取了一支箭矢,拉开弓弦,一名举刀砍向房山的叛军百户被我射穿了咽喉倒地而亡……
房山听到背后有动静,回头一看,只见叛军百户在地上抽搐,抬头往城楼看了看,当看到我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一个堪称恐怖的笑容——当一个人提着一柄血淋淋的腰刀,脸上被鲜血染成赤红,露出一口白牙朝你笑,你会不会觉得恐惧?如果是晚上不经意见遇到,也许吓死一两个人也说不定!
房山的感激并没有持续太久,城墙上还有大量的叛军,他顾不得感激,返身扑入了敌群,嘴里大骂着:“儿郎们,给我拿出吃奶的劲……妈的,你给老子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