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分为四层,全都是用厚重的砖石垒砌,上下分布有大小百余个箭孔,大的箭孔后面有的放置着火炮,有的安装有专门用于守城的大型**弩,小的箭孔则留给士兵用弓弩射杀敌军,可以这样说,整座城楼就是一个坚固的堡垒。
我和洛柔等人站在第四层中,居高临下,战场环境可以一目了然,指挥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乌鸦鸦的叛军在护城河边战稳了脚跟,在弓箭手、鸟铳手、盾兵的保护下,叛军开始了填河大业……
双方你来我往,箭矢如雨、弹丸如雾(不管鸟铳还是火炮,击发后都会产生一阵烟尘),雨、雾给人宁静的感觉,但此刻它们代表的只有死亡,没人再有心情去欣赏那近乎楚幻的景色。
傍晚时分,叛军攻击无果,鸣金退去。
我不禁松了一口气,我不相信他们一天就能攻陷正阳门,但是对于宣武门等四门却没有太大的信心,不是我不信任守城的官兵,实因他们所处的环境实在不利。地利己失,又遭受叛军两面攻击,就算是我亲自坐镇指挥,我依然不会觉得乐观。幸好,叛军退了,而我也没有收到城门告急的报告,由此可知,至少第一天的战斗,我军挺了过来。
很快,我就高兴不起来了。叛军退去不久,我便收到战报,东、西便门遭到叛军城外、城墙的合力攻击,损失很大,情况不妙。宣武门和崇文门亦受到外城和城墙上的双重攻击,损失同样巨大。战报虽然没有求援的只言片语,但从他们急切的言语之中不难看出,以现有兵力,他们没有把握能够久守,这也暗示着希望我可能多给他们一些兵马。没有办法,虽然手中兵力十分有限,还是从正阳门的预备队中调了两千人布署在西便门至宣武门、东便门至崇文门之间,以应对可能的危机。
第一天的战斗,正阳门战损也许是最少的,大部分兵力都躲在坚固的堡垒之中,既使在堡垒之外的,也有城墙可以提供保护,一天下来,只战死了九十五人,受伤一百一十人。这是交战以来,我军战损最小的一日了。叛军以数千人的代价,在护城河上填起了七座三丈方圆的堤坝。诚王很明白,他可以从东西两面城墙直接攻入内城,但他没有把注全押在城墙之上,实际上城墙上押的也不是最大的一注。他清楚,自己虽然得了东西两段城墙,但我军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跨过城墙进入内城,城墙上的进攻必定是荆棘丛生,想要得手困难十足,而且城墙的空间也大大限制了兵力的展开,我军只需少量兵力便可达到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效果。因而,他没有、也不能放弃攀附攻击,填河自然就是必要的了。
我没有像在永定门那般,下令放下吊桥破坏叛军的堤坝,一来叛军吃过这样的亏了,短期内应该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这也是在外城之时,我只在交战的第一天命人破坏堤坝的原因,万一叛军根据我军的战法埋伏兵力,乘我军放下吊桥之际发起攻击,就算我军侥幸拉回了吊桥、紧闭了城门,可是出城的兵马却只有被全歼一途。何况,此刻城门已经被我下令堵死,一时半会清理不开;而且叛军占据了几座临近护城河的几座官员空宅,一旦发现我军出城,可以立即发动攻击,连埋伏都不用。
打扫完战场,伙房便送来了热气腾腾的晚饭。很丰盛,可军队的厨子不是大酒楼里请来的,手艺是差的一塌糊涂。不过在这些激战了一天、又累又饿的士兵眼中,这些绝对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佳肴。
我和洛柔、雪儿也取了一份,说说笑笑的吃了起来。
洛柔和雪儿是女人,劳累了一天,虽然是武林高手,但精力却不如男人,吃过晚饭便睡眼星松,一同休息去了。
城楼第四层作为正阳门的最高点,向来是城门千总的居住,自然是有被褥什么的,战斗一结束,我便将在这一层的士兵全都赶到了第三层,让他们和第三层的士兵挤一挤,我可不愿意他们看到自己女人睡觉的样子。即使是魏大勇也只能守在楼梯口。
待洛柔和雪儿睡着后,我走下了城楼,找到了牛哥,拉着他到城墙上走走。
“牛伯他们身体还好吗?”
牛哥笑了笑:“很好,叛军攻城前两天,我还收到了家书,他们都很好。”
“慧慧那丫头呢?”
牛哥笑的更开心了,想到女儿,脸上不禁浮起爱怜之色:“这丫头,现在能跑能跳、身子好的不得了,这么大居然没有生一场病,就是顽皮的很,才两岁,就下河摸鱼、上树掏鸟窝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丫头力气大的吓人,村子里五六岁的男孩不是她的对手,常常被她打哭后,父母带着来找你嫂子说理……”
nbsp;慧慧这丫头身体这和特殊,应该是那锅蛇汤的功劳吧!
“小孩子嘛,顽皮点有什么,我可是听牛伯说了,牛哥你小时候也没少欺负同村的顽伴啊!”
牛哥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那时侯还小嘛!可是慧慧不一样啊,她是个姑娘,继续这么下去,可是找不到婆家的。”
“现在慧慧才两岁,长大就好了,以后我们慧慧啊一定是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到时侯你们还是发愁怎么应付一**来说亲的媒婆吧!”
“长大……”牛哥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样子:“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样子,也许等我回家时,都已经不认识对方了吧!”
“血浓于水,不管慧慧长成什么样子,她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