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苏木这一通**、野心、上进心之类的话,太康公主初听还觉得荒谬,可仔细一想,却真的是这个道理。自己当初若不是穷得要去敲诈苏木,也不可能开创现在这个局面。
至于为什么穷,那是因为自己花钱大手大脚。为什么大手大脚,那是因为自己习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一旦手头没钱,就经受不住。其实,那也是**的一种。
而要想为自己在结婚钱攒下一大笔嫁妆,甚至成为天下第一富有的女人,却是实实在在的野心了。
没错,野心,才是一个成功人士特有的素质,苏子乔的理论虽然邪,却直指人心。
“做了天下第一富有的女人又如何?”太康公主喃喃自语:“最终也不过是一个皇族,依旧是一个普通女子,就算有太后和皇帝哥哥宠着我,却也不能太过。就荣耀和风光,未必能比得上管辖一县的知县。十里侯,十里侯,封建一方,那才叫人生的滋味。可惜我不过是一个女子,不像苏木,将来若是中了进士,还有入阁的可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现在只不过是长芦盐场,就有这么大利。将来若是将两淮和浙闽也拿到手上,发行盐票。这大明朝的命门就算是握到我手头了。真到那个时候,百官会答应吗?到那天,以我太康的性子,自然是要争上一争的。这一真,只怕就罢不了手。又会是什么光景?
太康公主想到这里,身子突然颤抖起来:“不甘心啊!”
“殿下在说什么?”苏木停了笔,疑惑地抬起头来。
外面雨声轰隆,满世界都被这声音笼罩着。
“没……没什么……”太康公主的声音大起来:“苏木,说句实在话,本殿对你的才学还是很佩服的。先帝在时,就经常在太后和本殿面前提起你,说你是他留给皇帝哥哥使的人才,也许你别的地方不是那么突出。但光那份眼光和见识,却是我大明朝第一份的。本殿心中有一事还想请教你。”
她难得地如此正经,苏木点点头:“殿下谬赞了,请讲。”
太康公主静了片刻,道:“野心这种东西是你们男儿特有的,可本殿却是个女子。”
苏木还没意识到太康公主心中有一只野兽正蠢蠢欲动,作为一个现代人,他很多思想观念和古人也不太一样,就随口道:“女人又如何,和男人相比起来,只不过所处的环境不同而已。女人,一样有她们自己的世界,她们自己的上进心。再说,殿下是普通人吗?”
太康郑重地看着苏木,良久不语。
苏木有些莫名其妙:“殿下怎么了?”
太康突然微笑起来,嗲声道:“谢谢你解我心中疑窦。”
雨停了,被雨水冲刷过的街道光滑干净,城里次第点起了灯。
苏木也懒得理睬太康,这女子就是个神经病,依旧低下头去写信。
太康公主掌了灯,轻轻放在苏木面前:“苏公子,你写什么呢?”
“给陛下上的密折。”苏木回答说。
像他这种皇帝近臣,太子东宫旧人,自然有他自己一套和皇帝联络的渠道。
“沧州银行已经理顺了,两百万两赈济银子解送京城,必然要引起朝廷的注意。难保不会有人来查,所以,沧州发展银行一事是时候据实禀告陛下了。”
苏木道:“我已经在沧州呆太长时间,该回去了。这一场雨之后,就入秋了。我明年的会试还没有准备了,也是时候将手头的活先放到一边。当初万岁可以答应过臣,说只要凑够两百万两款子,就诏我回京的。”
太康公主却冷笑道:“可你答应我的事情还没办到啊,难道你就不怕我去太后那里告你的状?”
苏木苦笑:“银行事务殿下只怕比臣还清楚,自然知道你就算不在沧州,到年底也能分得百万两利润,到明年,这个数字还会更多。殿下还有必要在沧州呆下去吗?”
“怎么没必要,太有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