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贤战战兢兢的找了一张行军椅坐下,满怀心事的望着前面这个年轻人。此时的他心里极度复杂,眼前的人早上还差点将儿子赵霁杀死,现在自己的命又掌握在人家手上,而又不敢有所反抗。因为,这人真太可怕了,神不知鬼不晓摸进了中军大营,而且刚才外面兵丁似是毫无察觉,就被他掌控了大军的枢纽。
行军大营中本来有主帅专用的大椅子,宽敞结实,可赵贤哪里敢坐到上面,随便在一把椅子坐下。
“统领,有什么事请尽管说,我能做好的,莫敢不从。”赵贤正了正神,目光凝重的说道。
张承天笑着仰起头,对赵贤嘿嘿道:“赵大人,你这次来淮南可是不智啊,这种行径岂不是与流寇一般。”
赵贤听到此言,脸色羞愤,可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张承天说得没错,从荆州奔袭到此,就是为了抢夺战马,还不是与打家劫舍的强盗一样,堂堂的南阳太守竟然做这种事情,说出去肯定会受到很多人鄙夷。
奈何如今天下大乱,黄巾乱党到处杀富济贫,地方豪强忙着争夺地盘,没有势力迟早都会被人吞并,赵贤就是受到荆州其它势力的排挤,所以才想扩充势力,以求自保,他来淮南,也是为了搞到马匹增强实力。
他之所以答应暗中与黄巾军保持合作关系,就是荆州此时黄巾军十分猖獗,唯有南阳一郡还保持原样,没有受到严重的冲击,但是如果不和他们委以虚蛇,那么南阳城极难幸免,那么赵贤多年建立的基业,就会在起义军的骚乱下毁于一旦。
他听到张巍与自己大儿子说到淮南桥家马场竟然养有三千匹战马,就打定了主意,出兵抢夺这三千战马,两千卖与黄巾军,一千留下自己组建两个骑兵营,所以再没顾着这种行径如同流匪,竟然兴兵进犯淮南。
“统领教训的是,我也是鬼迷心窍,贪心不足蛇吞象,在他们的怂恿下做出这等愚蠢的事情,现在我也悔之晚矣,就想着撤兵回南阳,再不敢来犯淮南桥家。”
赵贤老脸一红,竟然细数自己的不是,他此时也是毫无办法,性命还得靠人家心情好坏才能保住,凡是张承天说的,他都会点头称是。
张承天闻言心下一乐,看来刚想到的计划有可能实现,在他现身之前,赵贤和张巍的谈话他都听得清清楚楚,这赵太守就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只要有利益可赚,做什么事情都是合理的。
张承天站立起身,听见帐篷上开始沙沙直响,就知道开始下大雪了,高利发两人只怕已经完成交待的任务,摸出了营地。他唇角溢出一丝笑意,对着赵贤道:“财富谁都爱,自然是越多越好,从这点上说,赵大人你此次对桥家动手,我完全可以理解,我刚才听到你和黄巾军有交易,要不,我和赵大人你也合作如何?”
“这可不敢。”赵贤摇了摇头,他生怕张承天是在试探他,赶紧说道:“我怎么敢和贵府做生意呢,我可以对天发誓再不敢来淮南。”
张承天冷眼瞧了一会赵贤,哈哈笑道:“赵大人,我是真的在谈做生意的事情。”他一本正经说道,并且将马刀随手就丢到了一边。
赵贤看看这个年轻人,见他神色自然,不像是在说假话,正了正身子,问道:“可,我们要合作什么生意?”
“贩马。”
“统领,我可没有马源。”赵贤愣了一下道,荆州现在正缺大量的马匹,怎么有可能对外出售,所以他见到张承天像是真的想和他谈生意,赶忙将实情说出。
张承天眼睛眯起,轻笑一声道:“我去找马,你负责销售,如何?”
赵贤“呼”的站起,这个消息太重要了,现在到处都在打仗,最缺的是什么?最缺的就是战马和兵器,这两样东西不仅他要,很多人都想要,所以他一听说张承天可以找来马匹,立马就坐不住了。
“四百两一匹,我收你三百五,你转手就可以得五十两,怎么样?”张承天一看到赵贤的神态,就知道合作基本可以敲定,只等商谈细致的事情。
赵贤果然是爱金的主,两人马上就在军中大营商量合作的事情,直到双方都感到满意为止,一谈到有钱赚,赵贤早就已经将重伤躺在榻上的大公子丢一边去了。
四下里一片漆黑,大雪飘然而下。好不容易返回兰溪城的张承天看着这个刚被他们捆来的张巍,脸上露出了笑意。
“我们先审审他。”
张承天沉声道,望着这个战战兢兢的谋士,他脸色又变得肃然。
待折腾了一番后,张巍已经抖擞的卷缩在墙角,在灯光的照射下,如此寒冷的天气脸上竟然冒出光泽,他彻底尝试了两个怪物审讯人的手段,将自己所知的事情都和盘道出。
张承天从椅子上取下一件貂袄,扔了过去。然后说道:“今晚的事情只有我们知道,明天就送你回去赵贤那里,只希望你不要走漏了风声。”
张巍面色有些发青,赶紧点了点头,这不是废话吗,背叛了自己宗门,把柄已经在人家手上,他不求张承天几个放一马还敢自己去说,这不是活腻了吗?
“阿九,你绑来此人也不告知声啊?”
桥十一引着两人从门外进来,只见他们肩上还留有雪花,也只有这几个老家伙能扛得住冷寒,竟然在屋外偷听了一会儿才进来。
张承天唇角一挑,他其实已经听到桥十一几人早就在外面,只是心里憋着气,这些老家伙好像在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