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桥十一进来的,便是桥十三和一个半百女子,张承天还是第一次见他们,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桥十三和七姑也是在观察着张承天,见到他黑色短发,深邃的眼眸多情又冷漠,高挺的鼻梁,阳光帅气的脸带着丝丝微笑,两人不由得轻轻点了点头。
“阿九,这是七姑和十三爷,也是我们桥府的老一代人。”桥十一微微颌首,笑着对张承天介绍两人。
“见过七姑和十三爷。”张承天三人异口同声道。
张承天是听过桥十三的,在马场的时候就想去拜会此人,可数次进入深谷,都没有见到这个怪老头。他心里不由地暗道,这白衣老书生看起来温文儒雅,可那天所弹的琴声却充满杀气,和他此时的表现可完全不符。
对于这个七姑,他还是第一次听到,也是第一次与桥家年老妇人打交道,所以多留意了她的举动。
七姑慢慢走近,看了一眼蹲在墙角的张巍,转头对桥十三道:“十三,这应该就是你师叔的徒孙了?”
张巍听到有人进来,怯怯的望了一眼众人,忽然对着桥十三噗通一声跪下:“张巍拜见钜子!”
“起来。”桥十三冷冷道:“我算哪一门的钜子,此称呼只怕以后再也不复存在。”
张承天一听到钜子,心里一惊,怪不得桥莹说十三爷精通机关锻造,要是他就是墨家仅存的掌舵人,真不奇怪。
墨学,在先秦时代和儒学同称显学,可惜在秦以后逐渐寝寂了,特别是到了汉武帝开始,当政者主张“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这一政策,确立了儒家思想的正统与主导地位,使得**“大一统”的思想作为一种主流意识形态成为定型。至此,墨家一脉逐步凋零,这一门残存的人数极少。
听张巍对桥十三的称呼,也可猜到此人正是墨家的钜子。
桥十三脸色略显苍白,张承天眼尖,发现他说话时双眼怀着哀怨神色,也带着无奈和凄凉。
众人退出屋外,只留下桥十三与张巍在屋里,张承天望着天空中飘洒的飞雪,一阵沉思。
“年轻人,你是猜测到了什么?”七姑笑着望着张承天:“不管他以前是何种身份,他还是我们桥家十三爷。”
七姑自顾自言说着,眼角却带着晶莹,后面的一番话又让张承天大吃了一惊:
“此次桥府遭到攻击,是十三的师门派人试探他是否在此,兰溪城守城战一经传出,十三就不得不离开桥家。”
“为什么?”张承天没想到这次袭击,竟然是因桥十三而起,他至今还以为只是黄巾军伙同赵贤谋夺桥家。
“因为他是钜子!”七姑说道:“墨家出,天下乱,其实,他们只是想在乱世夹缝中求得认同,而他们所学,也只有在战乱中显示出威力。”
张承天对墨家思想也有点了解,它就是一个宣扬仁政的学派。墨家认为他们所处的时代是一个强执弱、众劫寡、富侮贫、贵傲贱的乱世;人民过着“饥者不得食,寒者不得衣、劳者不得息”的痛苦生活;原因是“天下之人皆不相爱”,应该代之以一个“天下之人皆相爱”的理想社会。
为了实现这一理想,他们提倡人与人之间互爱互利的“兼相爱、交相利”,反对人与人之间互争互害的“别相恶、交相贼”。这样就会出现一个“强不执弱、众不劫寡、富不侮贫、贵不傲贱、诈不欺愚”的理想社会。
要实现这个目标,就是要在乱世中求得言语权,只有战乱,他们才能获得推广这种思想的机会。
本书源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