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晨果然没有再问,我买饭回去的时候他正在打电话,挂掉电话之后我问是谁打来的,他很坦然的说是他妈妈,他告诉她自己已经做了手术,还刻意强调钱是我借的。他妈妈说想过来看他,他说不用了,因为他明天就出院。
我放下饭和水果,然后问:“真的打算明天出院么?”
许晨很笃定的点点头:“嗯,跟你说了没事了,都是保守治疗,我现在就可以下地走路,不用一个星期就能正常走路了。”
他没有提钱的事,但我知道他是不愿意乱花钱,因为北京的住院费贵的要死,我手上虽然有两万块钱,其实也撑不了几天。
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我没有劝他,他这个人的确很倔,自己决定的事从来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第二天我们就办理了出院手续,许晨在我的搀扶下已经可以正常走路,回来后许晨妈就在门口等着我们,看她一脸倦容的样子,似乎已经等了很久。
姬筱妤没有一起跟来,或许她也明白,自己的儿子是真的讨厌姬筱妤,所以有些时候,有些氛围,还是不带她会比较好。
许晨对他妈妈的态度并未有多少改变,不冷不淡的只是简单打了个招呼,许晨妈见状,赶忙凑过去讨好一样将我的手从许晨胳膊上移开,然后细心的搀扶着许晨上楼:“儿子,我听你的话,没有带筱妤来,这下你原谅妈妈了吧?”
许晨闻言,停住脚步,眼神复杂的看着他妈:“妈,你是我妈,我怎么会怪你,我只是不喜欢你做事的方式而已。”
许晨妈似乎平时太宠溺儿子,见他如是说,赶忙唯唯诺诺的点头:“我知道,妈也是为你好。”
“做人是要讲骨气的,我不希望在我以后的人生里,都是靠别人的施舍度日,再说,”许晨说完,突然扭头深情的看着我:“姬筱妤能做到的,甄矽也可以做到。”
他说的当然是我借钱给许晨治腿的事,我以为许晨妈至少会向我投来感激的一瞥,就算不感激,起码也不会像之前那样极尽挖苦讽刺之能事,但是,我错了,我错估了她那骨子里早已渗透的小市民精神。
“她借钱给你治病?哼,别天真了儿子,就她那样的出身,能有什么能耐借到这么多钱?指不定这些钱是怎么来的呢!”
看着许晨妈那尖酸刻薄的样子我简直有想杀了她的冲动,假如杀人不犯法的话:“阿姨你要不要说话这么难听?我好歹也是你儿子的女朋友啊?”
许母继续一脸不屑:“不要在那里自抬身价了,告诉你,你们的事我不承认!”
许晨闻言,很生气的甩开了许母的手,然后走到我身边:“妈,我电话里已经很清楚的说过了,假如你依然反对我和甄矽,那么就不要来看我了。”
许母被许晨呛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半晌后才恶狠狠的瞪我一眼,妥协道:“好了儿子,我不说了行吧?妈今天来就是接你回去养病的,你看你住的这个地方,又潮又小,环境还不好,万一腿伤发炎了可怎么办?”
许晨却很是笃定的一口回绝了她的要求:“妈,你别说了,我是不会回去的,这里是不好,但是却是我和甄矽的家,因为我喜欢这里,所以我愿意住在这里。”
顿一顿,他又说道:“妈,你回去吧,没事也别过来了,有什么事甄矽会照顾我的,我们现在过得很好,不希望别人打扰。”
他这一句“别人”差点将许母气哭,她颓着一张脸,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语气里,是无尽的埋怨:“许晨,我养你这么大,你现在居然说我是别人?”
许晨知道自己说话重了,但是他却似乎懒得解释,只说到:“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希望我能过自己想过的生活,而不是你们安排的生活,我累了,真的想休息了……”
儿子下了逐客令,许母就是脸皮再厚,也不能逗留,这是她作为一个母亲起码需要维护的尊严,但是许母离开,却是心不甘情不愿,她临走,用了这世上最恶毒的眼神看着我,看得我心里发怵,看得我甚至想逃,隐隐中,总觉得她会报复我。
一切收拾妥当以后,许晨突然定定的看着我,幽幽的说了一句:“关于这钱,你不想解释点什么吗?”
我心中一顿,傻在原地,我原以为许晨不会再提及此事,但是他却问了,或许是刚刚许母的话刺激了他的好奇心吧?
见我不说话,许晨终是一叹:“这钱,你是借的他的吧?”
“谁……谁啊?”我脑袋突然慢了半拍,有点跟不上许晨的节奏。
“姬默然。”许晨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完这三个字,而后,他又问道:“为什么你会跟他借钱?你们……很熟么?”
我感觉自己在发抖,一种发自内心的害怕油然而生,愣了很久,我才终于轻轻吐出一口气,然后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是,这钱的确是借的姬默然的,但是,我和你发誓,我跟他真的什么关系也没有,我们甚至连朋友也算不上。”
我心中没鬼,所以相信自己眼神绝对澄澈,我抬头对上许晨那明显醋意满满的眼神,语气里,是幽怨且委屈的:“就是因为他是你的朋友,所以我才尽可能的避免与他过多接触,为的,就是怕你误会,借钱这件事,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你妈妈说的对,我这样的出身,比不得姬筱妤,就连最有钱的晓丹,让她一时半会儿拿出这么多钱来也是不可能的,但是你的腿却又到了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