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幻花已经顾不得考虑褚晖是否对她不满的事情,因为穆拉匆匆前来告诉她,钟离香因为胡国穆拓尔不肯借兵,派了密使前来,想要与新皇商谈,尽快落实借兵之事,太皇太后招她议事。
穆拉此时已经形销骨立,幻花所盼的雪穗或者闵轼至今都毫无消息。穆拉对她的歉意报以微笑,道:“雪穗虽然同情朕,但毕竟是寻常女子,不似你这般,他夫君必定会上报兴国皇上,兴国皇上恼朕扣留他的爱妃,岂能愿意他前来施救,更何况,此毒本来就是无药可解。”
“不会。”幻花摇头,“这不是褚晖行事的风格。”
当年,她在烈火城遭遇褚源,褚晖回援,本可以与褚源展开对决,除掉褚源,但是因为她的缘故,都放了褚源,如今,她与静天都在胡国,钟离香反叛在即,华国伺机而动,褚晖岂能公开与胡国作对?
定是褚晖与钟离香开战在即,他无法他顾,闵轼也不能再度离京。
幻花抬眸,望着穆拉,感伤道:“我曾希望你是与连长乐合伙骗我,我宁可上当受骗,也不愿意你……”
“朕也希望是场噩梦,可惜不是,朕双手充满血腥,上苍不许朕比穆格活得太久。”穆拉低声说道。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阿丽雅大步走了过来,走到了穆拉身边,一双大眼睛满含泪水,看着穆拉,嘴唇哆嗦。
穆拉淡淡扫了她一眼,“一月未见,你气色好多了,看来,皇妹把你照顾得很好。”
阿丽雅不说话,只是盯着穆拉,穆拉摸了摸了自己的脸,“怎么?心疼朕吗?朕操劳过甚,所以这般,你担心朕以后不能宠幸你吗?要不这样,朕今夜就翻你的牌子,让人过来接你。”
阿丽雅呜咽一声,转身走开了,踉踉跄跄了几下,旁边宫女急忙过去扶着,“娘娘,小心,别哭了,小心脚底下,别摔了。”
阿丽雅的哭泣让穆拉沉了脸色,他长叹一声,道:“若朕没有遇见你,若朕最开始中意的就是她,这一切会不会有不同?”
“阿丽雅的心乱了,她对你也有几分情愫,该是爱恨交加吧,我想她会善待你的孩子的。”幻花看着阿丽雅的背影。
穆拉长相阴柔,犹如好女,个性虽然古怪,但若他对一个女子用心,便会让你觉得是被捧在了手心里,甜言蜜语更是家常便饭,阿丽雅虽然和穆拉有仇,但是,也未必招架得住穆拉的魅力。
“你呢?就没有因为同情而对我生出几分情愫?”穆拉做了个鬼脸,让他的瘦削更加刺眼。
“有人曾说我寡情薄义,好像天下人都会为我所用。”幻花脱口而出。
说完这句话,幻花抿了嘴唇,这句话,是月西斜曾经说的,指责栾惜月背叛他,嫁给了凤敬。
寡情?或许吧?因此,她离开了褚晖,让褚晖独自面对钟离香,褚晖对她不满,始终正常的?因爱生恨都有可能啊!
她利用了褚晖对她的爱,逼迫了褚晖与钟离香彻底的反目。
穆拉蹙着眉头,“怎么这么说你?是谁?不会是兴国那位吧?”
幻花摇头,“不说这些了,太皇太后该等急了。”
幻花坐上了备好的软轿,连长乐和莫日根率人跟随,去见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也是日见衰弱,脸色不好,颧骨处发红,幻花知道那是脏器衰竭的症状,太皇太后已经是油尽灯枯了。
太皇太后见她来,一只手臂抬起,拍了下床沿,幻花坐在了床沿儿边。
太皇太后冲她勾了勾手,轻声道:“低头,哀家有话要告诉你。”
幻花垂头,耳朵贴近太皇太后的嘴。
太皇太后喘息了一阵,道:“钟离香此时已经到了落凤镇,她会亲自来胡国的,你可要小心了。”
幻花吃了一惊,抬起头,心似乎都不跳了。
她还是对钟离香感到恐惧。
“瞧,你还是怕她,那怎么能击败她?”太皇太后急得咳了几声。
幻花忙帮着太皇太后顺气,太皇太后突然抓住了幻花的手,“你不能怕她,你怕她,她会盛气凌人,她会寻找你的弱点击败你,你要比她更有气势,你要让她怕你!穆娜,是玉面将军,如今,你才是玉面将军,去见钟离香!”
“可是,我即将生产啊。”幻花有些发愁,“可曾有确切消息,钟离香何时能到?”
“应该很快!”太皇太后说道,“危险也是机遇,哀家不行了,涅槃帮也传给了你,一个月后,也就是你和忽都赌约之前,各堂主会聚集万花城的江南楼,如何接任,让他们认你为主,也是看你的能力了,难为你了。”
幻花辞别太皇太后,回到绿玉宫,弄月公主正带着静天和菲儿在她房里,一见她愁眉深锁,忙问道:“怎么啦?”
“没事。”幻花摇头,“就是有点累。”
“娘累了,今晚还给我讲故事不?”静天大眼睛眼巴巴看着幻花。
幻花心中一宽,笑了,“娘歇歇就好,晚上还是要讲故事的。”
这些天,幻花边讲故事,边将道理糅合进去,静天的善恶观还是很正常的,从他童言稚语中,她能感受到他对月神的观感和对幻花古树的厌恶。
静天欢呼雀跃着,弄月公主注视着静天,眼神慈祥,“那我带他和菲儿去玩儿,你歇会儿。”
“嗯,娘看到董伯没?”幻花问道。
弄月公主又紧张起来,“怎么啦?肚子难受吗?”
“没,只是有事情要问。”幻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