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这对褚晖来说不是个好时机。但或许钟离香也是看准了这一点,才离宫为谋逆做准备。
钟离香自然不会忘了幻花在褚晖夺位时所作的一切,默默无声中,一支奇兵出奇制胜,让褚晖从此如虎添翼,多了朝廷股肱之臣,叶幻文,南宫典,林秀岸……
钟离香担心她故技重施啊!
钟离香的担心是对的,她也正有借着帮助胡国的机会,组建另一支奇兵。看来,她必须加快速度了。
这次,她要做得更狠。钟离香会与胡国的太皇太后联络的,会需要太皇太后控制的涅槃帮的势力的。她可以虚以委蛇,伺机而动。
但,她必须要与褚晖通消息,不然,她很可能被钟离香倒打一耙,担了谋逆的罪名,那她就再也回不到兴国了。
想到这里,幻花说道:“我要。”
原本幻花不想将她在胡国的情况告诉褚晖,但是,眼下局势有变,她必须做最坏打算,毕竟,钟离香老奸巨猾,她不能确定钟离香真的就对她的行踪一无所知。万一,钟离香知道或者猜到她在胡国,她稍微松懈,就有可能万劫不复。
她必须和褚晖做到心有一同,对钟离香势必形成前后夹击,里应外合。
数月分离,不尽相思,提笔竟不知如何诉说心事,幻花望着莫克、绿水,叹了口气,挥了挥手,“你们出去,外面等候。”
幻花将备好的特殊处理过的薄绢铺好,以蝇头小楷给褚晖写了封信。心中细诉她一路行来发生的事情,包括,救弄月公主及与穆拉的过往,对在仙乐城的发现也略有提及。
对于胡国太皇太后,幻花实言相告,相信褚晖定有决断。太皇太后传下涅槃帮信物镶金凤佩之事,幻花也说了,并且将自己的计划以及可能的危险都加以说明。
通篇信件,未见柔情。但,幻花下笔,极为谨慎,内心忐忑,可见一斑。
分离产生距离,距离滋生怨恨,幻花也拿不准褚晖会如何看待她留在胡国,更何况,静天也在胡国,这实质上等于是她拿自己与皇长子在胡国做了人质。褚晖一国之君,心中怨气可想而知。
幻花写完信,拿着绢扇轻轻扇着,让墨迹快些干,薄绢上的字迹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幅仕女图,图中女子却是幻花本人,幻花大腹便便,右手拿着血月刀,面容惨淡,身边还站着一个粉妆玉琢的小人儿,面露迷惑,仰头看着天上一轮血月。
画是工笔画,细腻繁复,但画的内容极为诡异。这是幻花在得到血月刀后绝望之作,传给褚晖,想必褚晖能够理解她为了保护她所在乎的不择手段的心情。
幻花也说不清楚自己内心的恐惧感为何如此强烈,明明是月西斜留下了制约幻花古树复活的方法,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但,记忆的混乱与偏差让她不敢相信月西斜啊。
前世的亲哥哥栾惜时和凤敬都有可能骗了栾惜月,月西斜难道就没有可能报复栾惜时和凤敬的后人吗?
她必须要慎之又慎!她不能告诉褚晖她得到了灵珠,将灵珠另藏他处;她不能告诉褚晖,由于她的疏忽,静天已经和仙葩定了血约;她不能告诉褚晖,她的记忆中,还有个前世栾惜月。
她将绢画折叠,装入了一个香囊之中,然后叫来了绿水,将香囊递给绿水,“传给雪穗,转交皇上。”
绿水点头,转身离开,莫克又跟她商谈募兵之事,莫克离开时,已到了吃中饭的时间。
董伯担心她过于操劳,会对自己及胎儿不利,幻花手臂一伸,让董伯号脉,董伯把了脉之后,点了点头,“还好,还好,但也不能大意。”
幻花微微苦笑,仙葩岂能让她现在有事?若有事,也是在生产之中或之后。
很快,烈火城的人和问情坊的人陆续赶到,胡国圣山中,暗暗聚集了近千人。烈肃与宋欢颜带着烈盼儿竟然也跟着来到了万花城。
烈肃与宋欢颜没有从军,而是在万花城开了一家酒楼,专门负责为幻花收集情报,与问情坊互通消息。
幻花并没有让烈肃夫妻来,想必是烈俊风为了锻炼儿子,才让烈肃来到她身边。
幻花再次见到烈盼儿,心中那种孽缘的感觉更加强烈。
在她所调之人中,有上次埋伏在幻情中宫殿的烈追。烈追定然能确定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幻情与褚源的女儿。但烈追去了圣山,她此时身子笨重,去不了圣山,无法亲口询问此事。
不过,此事也不用着急,即便知道是幻情的孩子,她又能如何,只会更加心疼而已。
幻花忙碌起来,她每日都对着莫克口述一些兵法理论,让莫克书写记录,还要讲解一些实际战例。她讲的时候,莫日根与连长乐都在身边,两人看着她的目光越来越敬重。
莫日根将所听的说给穆拉听,穆拉也成了她的听众。穆拉曾经经历过实战,对她所讲的战例很感兴趣,有些他也知道发生在哪里,但是,更多的,他却不知,他以为她自己编造,殊不知她所说的是当年月国栾惜时、凤敬、月西斜之间的诸多惨烈战事。
莫克招募的工匠也已经到位,除了在圣山建造兵营外,幻花吩咐莫克,秘密打造了一批箭矢,那箭矢是她亲自设计,上面加了细小倒刺。
非是她狠毒,战场上你死我活,她但求让敌方中箭便失去战斗力。
她还想让人仿造月西斜留下的那个神秘武器,但是工匠见了她所画图纸,连连摇头,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