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第二更。
姜辛倒真是冤枉了章哲。
章哲不是不认熙哥儿,而是一时见不着人,他也就没往那方面想,当时竟顾得生气,一心想和姜辛把从前现在掰扯清了,哪还顾得上别的?等到想起来了,姜辛和老鼠见了猫似的,早脚底抹油溜了,倒像和他在一块,两人有多见不得光似的。
可随即他又自嘲,原本是结发恩爱夫妻,如今不是夫妻,青天白日的厮混在一处,落在外人眼里,可不就是见不得人的事么。
从前只顾着自己的愤怒和伤痛,娶林氏也是一见面就把话交待得清楚,他要替前妻守制,两人压根没近身。等到姜辛也回来了,他心里的想头也冒出来了,抱着姜辛,虽说没干成什么什么真刀真枪的事,但抱一回,亲一回,揉一回,他心底的小火苗就越发旺盛。
等到当晚,都快二更了,章哲自己偷溜着到了姜冽府里,只说要请他喝酒。
喝个屁酒吧,再晚些时候该宵禁了。
姜冽猜着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却还得面上陪着笑把他迎进来。明知道瞧不见姜辛,章哲还在往屋里看了看。
姜冽假装没看见,假模假样的问章哲吃过晚饭了没有,听说他还没用,一边嘲笑他:“就是当朝首辅怕是也没你这么忙,再忙也得一天三顿,有时有晌的把饭吃了吧?”
一边吩咐人下去准备一桌酒席。
章哲也不客气,连推辞都省了,反过来讽刺姜冽:“我哪有你好福气?家有贤妻,身边又有美妾,便是你自己想不到,也总有人对你知冷知热,吁寒问暖的。”
这话说得,他倒是嫉妒啊还是羡慕啊?
姜冽道:“我有福气,我承认,倒好像你没这福气似的。我虽有贤妻,但远在千里之外侍奉家母,只一个通房丫头罢了,榆木疙瘩似的,也就是会出气,家里什么事都摆弄不好,没的还要让我操心。哪及你,身边现放着娇妻,听说又贤惠又通达,这不上赶着要主动替你纳妾呢么?”
林氏确实挺贤惠挺通达的,妻都可以不做,做妾都不嫌委屈,心甘情愿的要和别的女子共效娥黄、女英,说到底还是章哲的福气。
章哲只干咳了一声,道:“别胡说。你又不知内情,别妄下臆断。”
姜冽哈哈大笑,道:“这话我也回敬给你,子非鱼,焉知鱼乐与不乐?你也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有没有福气?”
酒菜摆上,两人对饮,三两杯酒下肚,章哲欲言又止:“你我可是好久都没这么安安生生的喝酒了,我还记是那年在许家峪……”
姜冽脸色不太好,只说了一句:“世事无常。”
他没想到,当初一句戏言会成真。可成真又如何?他当初看好章哲,却没想到最终他和姜辛会变成现在这样不尴不尬的境地。
一想到他追过来,心里不定揣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呢,姜冽就有点儿恼,他道:“今时不同往日,人总要往前看,你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差不多就得了,可别作得太过,回头反倒不如从前了。”
章哲明白姜冽的意思,事情没处理好,他就想又占着林氏,又占着姜辛,哪有那么美的事?姜冽不在,姜辛孤身一人,被他软语温言哄了去还有可能,现如今有姜冽在这替姜辛撑腰,他便想也不要想。
章哲不禁苦笑。
他其实也不是那个意思,姜辛看似零丁荏弱,可那心就和石头似的,捂都不待能捂热乎的,他三言两语就能哄得过来?现在他也不过是“死罪能免,活罪难逃”,尚且在“留待察看”的阶段,即使没有姜冽在这儿拦着,自己也休想近她的身。
但其实内心还是有那么点儿意思,在他心里,他一直当姜辛是自己的妻子,夫妻在一处,做什么都是天经地义。可被姜冽这么含含糊糊的挑破了指出来,章哲是恼羞成怒,恨不能跳起来揍姜冽一顿。
姜冽微抬下巴,还装大方:“天也不早了,你又多喝了几杯酒,若不嫌弃,就在这住下吧。”
但凡章哲有骨气,被他这么撵人,也拂袖而去了,可章哲却没动,他稳稳当当的坐着,自己又给自己斟了杯酒,道:“有劳大哥惦记,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就叨扰了。”
姜冽:“……”还真赖这儿了?好,住就住吧,他住下也见不着姜辛。姜冽吩咐人去收拾客房,章哲却又道:“今日来得匆忙,没备下什么见面礼,只有这个……送给熙哥儿玩吧。”
他说着就把腰间一块玉佩解了下来。
玩儿?说得倒大方,这玉佩一看水头不错,是上好的羊脂玉,显然是有年头了,这么贵重的东西,随随便便就给了个孩子,可见他确实当熙哥儿是他亲儿子的。
姜冽待要装傻,见章哲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他也懒得装了,便打发人:“去看看熙哥儿睡了没有?若是没睡,把他抱过来给……咳,给章六爷磕头。”
章哲给熙哥儿玉佩是个由头,倒不至于为了他磕的一个头。姜冽这么说也是个由头,要真拿熙哥儿当亲儿子,那么个奶娃娃,站都站不稳呢,更别说磕头了。
大晚上的,奶娃娃吃睡不定,这会儿早睡着了,但凡他心疼他儿子,也不会这么折腾。
可章哲私心里希望能见姜辛一面,明知道姜冽的意思也没虚伪的阻拦。姜冽看了真是好气又好笑,拍拍他的肩膀,道:“从前你自由自在惯了,虽说没少被长辈们训斥,可不知道让我等多羡慕,大千世界,你抬脚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