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浩并不是心思敏感的人,可在知道,为何吕良会来要孩子之后,还是忍不住的想,‘要是没有田汾,是不是就该轮到他了?’
吕良人虽是走了,可在走之前,还是留了好几封信给田家。那信件里头,都是一些谴责的话语,饱含威胁之意,似是在咆哮着诉说,要是田家不将他的儿子还给他,他会有无数种办法,让田家在这片,世代久居的土地上活不下去。
说来也是巧,吕良走了不过半个月,田汾的信件便来了,那厚厚的一叠的信纸,差点将信封给撑破了。
信件被拿了进来,田希立刻道:“快拿来给我看看,里头都写了点什么,都腊月里了,我还以为不会有信来了,没想到那些送信的那么尽职尽责。”
钱氏在一旁烤着火,也是满脸笑意,还问道:“有没有给那个送信的,送完热汤。要是灶上有什么吃的,几个给人吃点。这天气还在外面干活,那可真是不容易。”
下人是一路拿着信件,声声儿喊着“三郎来信了……”,将这信件送到了正屋里头。
田沅和田涓在自己屋里听见了,忙抓了外衣披上,来到了正屋。
田涓看着那厚厚的一封信,伸出了手,道:“也快拿来给我看看,我都好久没得到阿兄的消息了。”
田希也是欣喜非常,道:“对,对,快点拆开,不过在,那么多信件,也不知道三郎攒了多久,才得出机会,寄到家里来。”
田沅拿过信封,小心的打开信封,见着了一头的东西。
田沅一愣,看向周围,期期艾艾等着看信的人,笑着道:“三郎这一回也是有心了,竟是给家人都写了一封信。”
信件被一把拿了出来,摊开在桌上放着。
田希拿过一封信,得意地道:“这封信是写给我的,看着就比别的信件,要厚上几分,里头一定写了许多。”
钱氏也是不甘示弱,拿了田汾写给她的那份信,道:“大家都有的东西,你那么兴奋干什么,不就是多写了几个字嘛,说不定我这里头,写的虽然是少一点,可里头写的东西,都是我爱看的呢?”
两个老人拌了几句嘴,便各自打开了信封,将信纸在手中一抖,展了开来,眯着一双眼睛,看里头的内容。
田涓早已摸过自己的那封,默默地打开,仔细的看了起来。
田沅将桌子上的信件收拾了一番,再才打开自己那一封。至于剩下的,该给的谁的,改天就让人送到别人手里去。
田希眼睛不好,田汾写信的时候,特地将字写的大了些,使田希看起来不那么吃力。
“好好好,都知道在外头赚钱了。哎……这一回出去,也算是吃了大苦头了,等回来后,可千万别再出去了。”田希三两行看完,便说了评论。
钱氏倒是满脸的不赞同,她将信叠好,放回信封中,道:“我怎么没看出,他哪里吃苦了。这小子只说外头好,在外头的过得不错,怎么可也不讲讲,什么时候回来啊。这出去的时候,能跟着唐家的商队,难道回来还能那么巧,跟着一道回来。要是不跟着商队走,这一个人得多危险,还不如早早的回来。”
说是去三年,可最起码有一半的时间,是用在返程的路上的。
去的时候,是跟着大部队走的,自然方便,有许多事情都不需要操心,可回来的时候呢?那可就真的说不准了。
如今一年将过,田汾确实该准备着回来了。虽看着有点早,可为了防止在路上有什么意外出现,也确实是该回来了。
田涓看信看得出了神,听了两位来人的谈话,心里的担忧,又悄悄的冒了出来。
信上写的外头世界,是千好万好,田汾只盼着田涓,不要为他担心。可就算田汾将外头写的再怎么花团锦簇,田涓该担心的,还是会担心。
田沅看着手中信件的末尾,田汾这小子,居然还让她安慰安慰田涓,田汾更是一再表示,他在外头一切都好。
“我先将给二郎的那一封,送到他屋内去,这样他一回来,就能看见。”田沅从那剩余不少的信件之中,抽出一封来。
田希道:“那你先送过去吧,这小子还算有心,就居然还给大娘也写了一封,等明个儿让人送过去。”
田涓道:“让我给大姑送去吧,我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儿,好歹也让我做成一桩事啊。”
“好!”钱氏笑着道:“那就由你去。不过记得套上草鞋,这几日只要太阳一露脸,外头的路就一塌糊涂,保准一脚下去,沾了一鞋子的泥。”
如今天寒地冻,到了夜里,太阳半点不露头的时候,那地被北风一吹,就全都冻上了。
可等到了白天,被那暖融融的太阳一照,便渐渐的湿润起来。
可别以为这是好事,水和土在经太阳那么一搅和,谁踩进去谁知道。那泥不仅沾脚,而且还滑。
冬天又不能勤换衣服,要是一不小心摔在了泥里,那就只能留着泥印子,等开春了再洗。
除夕的时候下了一场大学,害得田浩不得不走出了家门,去看村里的情况。
这雪实在太大了一些,在屋顶房梁上,积了厚厚的一层,田家养驴子和马的棚子,都被雪压垮了半面。
田家房子修的好,倒是不怕出大问题,可村里的其他人家,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好在这雪在白天就开始下了,而且是越下越大,温度也是越来越低,村里人大多有了准备。
田沅看着屋外头的雪,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