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良被村里人,一路围观着,“送”除了村子。
只是不管是吕良,还是跟吕良一道来的那些个随从,脸上都跟开了染坊似得。
话都说的那么明白了,田希自是以为,不会再听到见到,任何和吕良有关的人和事了,只可惜偏偏没能让田希如愿。
这夫妻两人,就跟商量好了似得,一个一个轮着上田家来。
梅氏这一趟来,从打扮上就比上一回郑重许多,倒不是说梅氏上一回有轻慢,只是梅氏知道的多了,就不能再装傻了。
“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我这次来就是想知道,你家和我的夫君,到底有什么关系?”梅氏根本就是明知故问。
田沅看向田希,见田希向她点了点头,田沅便直接对梅氏道:“我家老人和你语言不同,那就都由我说了吧。我是个小辈,要是有什么说错了,你可千万担待些。”
田沅便将事情,简略的说了,按世情来说,吕良是田沅的生父,田沅这个做女儿的自然不明着说吕良的坏话,可田沅在说的时候,话里话外的,都在说吕良的不是。
田沅说的口渴,便倒了杯水,小口的喝着。
田涓也在一旁陪坐着,听田沅说的那些,田涓这才知道,原来还有许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田沅刚才说的也都是些大面上的事情,不管和那个村里人打听,大多知道。
可这接下来的要说的,田沅不知道该不该说,便转身去问田希。
田希听了田沅说的摇摇头,道:“说那么多做什么,知道又能怎么样,他们两人还是夫妻,还是要一道过日子的。”
梅氏在一旁听着,田沅说的那些,她也正消化着。真令她没有想到,她居然和一个满是谎言的生活了那么久,还一道生了孩子。
既然田希让田沅不要再说,那田沅也就不说了,田沅向梅氏表示,她已经说完了。
田沅不说了,可还有人想将肚子的话,说出来道干净。
“我能说点儿吗?”田涓开了口。
不管的坐着的,还是站着的,都想田涓看来。
田涓也会说官话,说的还不差吗,虽吐字带着口音,可不细分的话,也觉不出来。
既然田涓开了这口,哪能不让人说。
简单的话,根本不用田沅翻译,田希也是听得懂的。
田希叹了一声,道:“你想说就说吧,没事儿……”
田涓扯了一个难看的笑容,看向梅氏,抿了抿嘴,这才道:“我要说的也不多,也就那么几句话。说实话,我那亲爹娘那真不是个东西,他们连自己都顾不好,哪能照顾好我和阿兄这两个孩子。要是遇着了……遇着了,像田家这样的好人家,我这会儿都不知道活的是个什么劲儿。我也就抱怨这一声。该说了话,不管是阿爷还是我大姐,都已经说尽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一句话,我带我那阿兄说了,就算他今天在这里,他也不会认那爹的。我们有爹娘……”
田涓指了指田氏祖坟的地方,接着道:“在那边埋得好好的,不管是以前、现在、还是以后,我和我阿兄只认他们,也只会去那儿祭拜他们。”
这话说的太过了一些,田沅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梅氏也有些出神,她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原只以为,这小门效的,养出来的人,见识总也是有限的。稍微给些好处,就能得到别人的感恩戴德。
可到了田家,梅氏想的种种,都没有出现。倒是田家,给了梅氏,许多的惊吓……
梅氏从田家走出来,是被自家丫鬟搀扶着的,她回头看了一眼,田家那不怎么到的门楣。
她想……她是永远都不会,再跨进这样窄小的门了。
田沅在想着,梅氏走之前说的那一番话,她也是从那一番话里面,弄清楚了,为什么,吕良这样急切的想将田汾认回身边。
田涓在一旁“呵呵……”笑出声,也是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这算什么?这算什么!他就因为娶了新妇之后,怎么也生不出个儿子来,所以就想到前头的儿子了。那换句话说,他要是早就再有了儿子,是不是已经当我们不存在了,就像根本没生过一样?啊!”
田涓质问着,可她不知道该向谁质问。田涓在房子里走来走去,手里的帕子早不知丢在看了何处,她只能搅着自己的手指。
指尖泛白,指节僵硬。
还是不能完全不在意,太过残忍的真想,让田涓给予疯狂。
钱氏站了起来,一阵风似地,走到田涓身边,用她那并不怎么高大的肩膀,将田涓抱在怀里,让她考了上来。
“咱们不去想它,别去想它啊。想这些烦人的事情做什么呢,咱们想些好的,快过年了,等过了年啊……那些晦气的事情,就都过去了。”
钱氏显然不擅长安慰人,她笨拙地,小心翼翼地,用自己最大的努力,来安慰田涓。
可田涓还是哭了,哭得无比伤心,她这是在替自己哭,也是在为田汾哭,更是为她那早早死去的娘亲哭。
真的,太不值了……
流了泪,心里总算是舒畅了。
田涓着贪恋钱氏怀中的温暖,不愿意起来。
田沅虽有些愤怒,可也不至于流泪。她总觉得吕良的这种思维,不就是“从前”常说的“直男癌”嘛……
真是没想到,这病症就算是换了个时空和地方,也一样有人得了,还病入膏肓了都。
吕良和梅氏在这里停留的时间有限,他们在祭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