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小半个时辰,房龄满身大汗从寝殿里出来,有气无力地道:“没事了。”
常氏当先进去,检查了一下郑贤妃,偷偷拉开郑贤妃的衣襟,果真见她胸腹之间有一条红痕,不过已经抹了药痕迹正在慢慢淡去,急忙掩饰了唇角刚刚出现的笑容。
转头对跟着走进来的萧凤久道:“你先去外面等等,我先帮着母妃更衣。”
萧凤久走到外面看到地上委顿着的金环,气更不打一处来:“金环,你是服侍了母妃多年的人,以往也算忠心,本王当真不知道,原来你竟然这样遇伏,难道在你心目中母妃的性命便这般不值一提?”
金环苦笑道:“殿下,您明知道奴婢不是那个意思!”
萧凤久冷笑道:“你不是那个意思为什么还要苦苦阻拦?谁说诊病一定要接触到母妃的身体?太医院里的太医难道不是男子居多?那些一女充其量也不过是能给太医们打打下手罢了!难道太医来给母妃诊病,你也这般阻拦不成?”
金环讷讷地道:“那……那不同……”
“怎么不同?”萧凤久冷冷逼视着她,“若说最大的不同便是这小大夫是王妃请来的!”
金环身子一颤。
萧凤久把目光移开,慢慢说道:“金环,你的心思,本王不是一点察觉都没有……”
金环脸上露出激动的神色,难道说殿下对自己并非无情?
“但是,”萧,“你错打了算盘!别说本王一开始便对你无情,到现在也仍然未改初衷!本王和王妃夫妻一体,你为难王妃便是为难本王!你明白么?
“以前的事本王不想追究了,王妃大度也不和你计较,但我们的宽容并不是纵容。你记住,是你亲手断送了你和母妃十几年的情分!”
金环又惊又怕,抬起头来,泪眼盈盈地问:“殿……殿下……您是什么意思?”
萧凤久淡淡说道:“十年前,母妃便要放你出宫去,是你说舍不得母妃,那好,看在你能忠心不二伺候母妃的份上,我们留下你。但是出了今日的事,你觉得本王还能留你下来么?给你两条路选,要么,回老家去,要么本王给你安排个人嫁了,保证你后半生衣食无忧。”
“殿下!”金环凄然泪下,“您当真这般绝情?”
萧凤久冷冷瞥了她一眼:“从来都无情,又何谈一‘绝’字?”
金环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许久,才说道:“奴婢是不会选的,您若非要让奴婢选,奴婢……奴婢宁肯一死!”
房龄听见这话眼睛里闪过兴奋的光,再看着金环的时候便像是看着一具尸体。
金环跌跌撞撞爬起来,朝着离自己最近的那根柱子便撞了过去。
眼角的余光还在望着萧凤久。
萧凤久却已经转过身去,并不看她。
“砰”的一声,金环撞在了柱子上,登时晕了过去。
房龄十分可惜的摇了摇头,撞的力道太小,连头皮都没破。
萧凤久冷声吩咐:“来人,拖下去,先关上几天,然后找个人配了!”
处理完了金环的事情,萧凤久便转头去看房龄,道:“多谢女先生了。”
房龄及忙站起身来,红着脸道:“不……不妨事。”
“还有没有别的注意事项?”萧凤久也是被郑贤妃之前的样子吓到了,“先生要不要开药方?”
“不用不用,”房龄急忙摇手,“已经解决了。那个……没事了。”
萧凤久便不再说话。
常氏缓步走了出来,面容轻松,朝着萧凤久点了点头道:“热度已经退了下去,我把房里的火盆都灭了。”
萧凤久脸上这才露出轻松的神色,叹道:“没想到房姑娘小小年纪医术竟然这样高超!”
常氏和房龄的脸色都有些古怪,常氏更是暗道:你若知道房龄的本职是做什么的,只怕便不会这样说了。
“那么,”萧凤久犹豫了一下,问道,“要不要让房姑娘在宫里多留两日?”
“不,不用!”房龄急忙摆手,“贤妃娘娘已经没事了,我……草民留下来也没什么用。”笑话!若是让你发现其实我是个仵作,难道不担心半夜里我把你老娘给拆了?
常氏也笑道:“的确不方便。再说房姑娘是我从赵王府借来的,总不能不还回去。”说着在萧凤久看不到的角度冲房龄挤了挤眼。
萧凤久犹豫了一霎,道:“那,我送她出去。”
“嗯,”常氏点头,“母妃这里有我呢,你有什么事就去忙吧。”
“我没事我没事!”萧凤久急忙说道,“监国的事情我已经去跪求过父皇,父皇已经收回成命,改为让几位大臣共同辅政了。所以我现在一点事都没有,闲得很!”
若不是这个场合实在不适合笑,常氏一定会笑出声来,她想了想道:“那你趁势回府一趟,安顿一下三个孩子,然后那两件换洗衣服回来。”
萧凤久急忙答应,送着房龄出去了。
常氏转身回到里面,郑贤妃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身上也只盖了一条棉被。
常氏还是担心她烧了那么久,身体里会缺水,因此还是拿玉箸沾了水替她润唇。
时间不长,郑贤妃迷迷蒙蒙睁开了眼睛,一看到侍奉在一旁的常氏,便有些愣怔,眨了眨眼,才开口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一张嘴才觉得嗓子又干又痛。
“母妃你醒啦!”常氏扶着她半坐起来,微笑道,“您突然病倒了,所以媳妇前来侍疾。您渴了吧?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