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沫寒正翻看着医书,一只白色的小鸽子飞过,悄然落在窗前,沫寒眼眸微动,支走下人。
“沫寒,一别八载,现下时机成熟,哀家待尔归返帝都。”
一接到太后的飞鸽传书,沫寒唇瓣浮起一抹冷笑,手中微微用劲,瞬间将书信化为灰烬。
吾家有女初长成。
短短四载,沫寒早已褪去青涩懵懂的面容,出落得越发美丽动人。不同于世间很多女子,她的美不是温雅秀美,更不是娇艳姿容。
她,宛如淡梅初绽,谈吐可见其性恬静。然世间淡漠女子并非少数,但是较之不同的是,她眉宇间更添几分英气,丝毫不输男子半分。
用寒卿的话,那便是沫寒不仅聪明过人,心思缜密,手段厉害,更善于揣测与利用人心。
她身穿绿色绣着粉色牡丹抹胸,腰系红烟水百花裙,风鬟雾鬓,发中别着水玉兰花簪子。
院子中的木兰,开得好慢,她想可能今年赶不及看盛开的木兰。
于是,她出了屋子,往种着木兰花的院子去。
木兰树下,沫寒紧紧地握手中的纤绳,缓缓地荡起秋千,一上一下间,不断思索着太后的千里传书。
过去的四年间,自打明妃离世,颜汐柠和云妃争宠势头越发厉害,两人基本上在后宫中形成割据对峙势力。
而每逢新人入宫,也都很快选择自己的归附阵营,或是归属帝后颜汐柠,亦或是归属云妃穆云云。
当然其中也不乏有些逞能嚣张之辈,私心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便天真以为能够摆脱受颜穆二人牵制的命运,另立门户,独树一帜。
殊不知颜穆俩人能够长期在后宫屹立不倒,且不说背后的家族声望,单单是两人的心思城府,后宫佳丽又有多少能与之企敌。
俩人之中,谈到颜汐柠的手段,沫寒早有领教,不过穆云云居然能够与颜汐柠并驾齐驱这一点,起先着实让沫寒诧异。
后来想了想,也不再觉得愕然。毕竟后宫是个大染缸,从来都是可以让任何人迅速成长的地方。
而眼前新一届选秀即将迫近,太后密召沫寒归返帝都,其背后的用心只怕不言而喻。
许久,沫寒抬眸望向天边,整片云蓦然被落日染红。仿佛毒蛇嗜血的眸子,令人生出畏惧。
果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到了现在,太后还没有忘记自己,到底还是嫌大齐后宫的繁花不够红艳。
不多时,身后多了一抹身影,沫寒早有察觉,转身朝寒卿吟吟一笑,“固然在这生活了七八年,也不知雾灵山究竟有没有蔓蔓清泪?”
提及蔓蔓青泪,寒卿目光稍有停顿,蓦然想起那是当年用来诓骗老夫人的话。
时过境迁,如今她已经不再是当日的小人儿。这些年,她背后埋藏的势力,连自己这个身边人都尚不能全数了解。
其实,寒卿很想问问她,凭你现在的本事,进宫与否根本不重要。你仍旧行这一步,到底意欲何为?帝后?还是女帝?
可是寒卿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声,他试图说服自己,沫寒之所以如此不过只是想要保护自己,保护家人。
自然而然站在她身后,一下又一下地轻轻送着手中的纤绳,今年的木兰花开得太迟,寒卿不由地感悟起来。
几番犹豫,寒卿凝视着闭了眼的沫寒,缓缓才开了口:“沫寒,初见时,你不过是个八岁的孩子,可我第一次与你对视时,便记住你那双清冷而不服输的眸子。纵然我明知你的将来早就注定属于帝君,更一次次告诉自己绝不可以,可情难自控,我对你终究是动了情。纵然我比你大十几岁,可我每日和你朝夕相处,想要和你在一起的念头越发强烈。”
但他说出这话的时候,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淡定如常的神情隐隐浮动出莫名的紧张。
这一番话,沫寒不是毫无所知,不过她总是侥幸,自以为寒卿永远都不会当着自己的面说出口。
岂料她高估了寒卿的忍耐力,也低估了寒卿对自己的感情。明明该无视寒卿的话,她却入了心。
她睁开眼,无意对上寒卿急于寻找答案的眸子,眸色间尽量保持一贯淡然:“大白日的,你说什么胡话。”
沫寒逃避的态度,惹得寒卿失去往日的冷静,紧握着她的手腕,强迫她和自己对视,“沫寒,你为什么要自欺欺人?我不信你觉察不出我对你的心思。你敢对天发誓,你从未爱过我半分?”
顿了顿,沫寒慢慢地扬起头,脸上的笑容渐渐冷了,浑身多出几分肃杀之气,“你疯了吗?”
疯了?自己真心表白,在她眼中竟然等同于疯子。沫寒,你果然够狠,漫不经心间伤我这般深。寒卿无力地松开她的手腕,仰天大笑:“我是疯了!疯了……哈哈……”
安静的院子里,响起寒卿一阵阵让人心疼的笑。
不知为何,沫寒总觉得寒卿完全不似素日纨绔子弟模样,给人以一种强大的占有欲。
正欲起身离开,脚下却发软无力,根本提不上力气,沫寒疑惑地望着不断向自己走近的寒卿。
“你给我下药了?”她淡淡的语气中不难听出怒意。
听了这席话,寒卿竟然薄唇微勾,双眸里溢满了柔柔的笑意,居高临下看着她,温声道:“沫寒,你是我的。除了我之外,任何男人都不能拥有你。”
尽管沫寒很想开口骂他,很想推开他,可在媚药和软经散共同作用下,她整个身子不仅热的发烫,而且身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