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长歌没有诓她,长卿在朝歌内城,确实有一座很不错的宅子,风景雅致,宽敞明亮,的确比她买的小院要强了许多。
况且,宅子的地理位置极佳,处在世家林立,皇子居住的正中央,想偷偷的去哪,都很方便。
叶流云在参观完了整座梅府之后,兴高采烈的问道,“长卿,长卿,你说,这么好的宅子,这么好的地段,那些世家为什么会愿意让给你住的?”
“因为他们怕死。”梅长卿冷冷淡淡的,用勺子在剖开的西瓜正中央挖了满满一大勺,送到叶流云的嘴边,劝道,“很甜的。”
“你都还没吃,怎么知道甜不甜?”叶流云蹙着眉,好笑的问道。
“猜的。”梅长卿气死人不偿命的说道,“要不要搬过来住?”
“自然是要的。”叶流云笑嘻嘻的说道,“在你花园打个地道,你心疼不?”
“随便。”梅长卿耸耸肩,不以为然的说道,“只要你开心,把我卖了都行。”
“工匠可靠吗?”
叶流云随口问道,扭头一看,只见梅长卿指尖捏了一枚极长的银针,用雪白的帕子擦着,挑衅似的说道,“在我手上,从来就没有不可靠的人。”
“小心些总是好的。”叶流云讪讪一笑,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退了两步,似乎很怕梅长卿也给她扎上一针。
“时候不早了,你回去收拾收拾,明早帮你搬家。”梅长卿将银针往桌上一拍,不由分说道。
“明天恐怕不行,我那书局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叶流云婉拒道,“过几天,等地道挖的差不多了,我再搬过来。”
“也行。”梅长卿这会倒不劝了,只笑了笑,说道,“你嫌吵,我是知道的。”
“对了,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你。”叶流云皱了眉,最近事情太多,险些把答应刘济的事情给忘了,“肺痨好治吗?”
“看谁?”梅长卿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话,也只有叶流云才明白他这样的说话方式。
“要是你嘛,一剂药包好。”梅长卿抬了抬眼,不屑的说道,“要是旁人嘛,千金散尽,就差不多了。”
“不要千金,但不能太容易,要显得难些。”叶流云想了想,方道,“切记不要卖弄你的医术。”
“小叶子,你在砸我神医的招牌啊。”梅长卿摇了摇头,叹息着说道,“区区肺痨,还要治个三五年,不符合我神医的身份,与其这样,倒不如……”
梅长卿在怀里掏了半天,摸出一个小瓶子,一边递给叶流云,一边说道,“给刘济下点蛊毒好了,保证服服帖帖的,要多听话,有多听话。”
“行了行了,别给我添乱了,我已经够糟心的了。”叶流云连忙摆手,说道,“不过你说的有些道理,以你长卿之能,若是治个肺痨,还要费老大的功夫,确实显得刻意了,我再琢磨琢磨。”
别了梅长卿,叶流云顺道又去刘济家看了看。
小姑娘的病,还是那样,大夏天的,屋子里仍然生着火盆,盖着棉被,着实吓了叶流云一跳。
她再次质疑了大胤医生的水平,又一次感慨梅长卿的确不负神医之名。
回家的路上,叶流云习惯性的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一眼瞥见梅长卿刚给她戴上的木头珠串。
珠子是镂空的,隐约能闻到淡淡的药香,闻得久了,有些提神醒脑的功效。
当然,叶流云知道,梅长卿送的东西,不会只有这样简单的疗效,一定有更重要的作用。
不过,梅长卿不说,就代表她无需特别在意。
于是,叶流云欢欢喜喜的将珠串收进袖中,欣赏起街边的景色来。
回了家,叶缺已经做了一桌好菜等她。
叶流云站在家门口,用力吸了一口气,便知道今晚的菜色。
她推开门,冲叶缺笑了笑,飞扬的唇角带着由衷的喜悦。
叶缺低着头,将桌上的盘子换了换,摆出一个好看的造型,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这样的日子,平静的让人心醉,短暂的让人唏嘘。
发生在草原上的那些事,被翱翔在蓝天上的雄鹰,带到朝歌,送到了秦越的桌上。
夏毅拿着密函,心不甘情不愿的送到了叶流云的府上。
他满脸的不高兴,愤愤的看着被叶缺收缴了的丝线。
那丝线,现下被梅长歌改良成一件能够佩戴在身上的蝴蝶首饰,挂在叶流云的腰带上,还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叫做绕指柔。
“拿来。”夏毅伸着手,蛮横的说道,“那是我的东西。”
“你说它吗?”叶流云将绕指柔取下来,放在手心,笑着说道,“这是我的了。”
“你……”夏毅梗着脖子,恨恨的看着她,一言不发。
“夏毅,如果从前没有人告诉你,那我现在告诉你。要是没有一击必胜的把握,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出手,否则,这就是下场。”叶流云说完,翻开秦越送来的密函,说道,“你可以走了。”
夏毅跺了跺脚,小脸涨的通红,大约是权衡了一番利弊,觉得自己实在不是叶流云的对手,而且,叶缺也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看着他,只能灰头土脸的跑了。
密函写的远比叶流云想象的要清楚,她的指尖划过黑色的字迹,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口气。
“出了什么事?”叶缺适时的递上一杯药茶,问道,“左不过是大清洗罢了。”
“这样的事情,历朝历代,哪一任君王都没少做,你不必放在心上。”
“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