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瑜欢快地应下,眼里亮得惊人。秦夫人也知道丈夫和儿子们的计划,对此她表示很欣慰,凡是欺负到她头上来的,不回报一下怎么行呢。
但这一切锦绣丝毫不知道,刘诚这人她几乎都快要忘到脑后去了。在刘府刚反悔时她还有些难过,但很快就把这位从未谋面的路人甲忽略了。
她不知道刘诚这两个月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父亲和哥哥们为了她私下里做了什么。
秦御史等人也不会把这些事告诉她,徒增烦恼。会试已经过去了两天,还有一天会试就要结束,考生们就要从贡院里出来了。
天亮后,陆陆续续已经有不少的下人驾着马车来到贡院外面等着自家的主子出来。贡院外面变得热闹了不少,而贡院里的考生们,心情也有些浮躁。
有些考得不错的考生,脸上的神色渐渐变得得意起来。而一些考得不如意的考生,就有些坐不住了,满心期盼着能早些结束。
监考官们特地冷了脸斥责了几句,考场里的气氛才平稳了不少。秦瑾看着或皱眉或沉思或激动的考生们,一下子想到了三年前自己参加会试的情景。
时间过的还真快,三年之前的一切仿佛还在昨日,一晃三年已经过去,他如今已不是那个青涩的考生,而是角色转换,成了监考官。
秦瑾扫视了一眼考场,微微走了会神。午饭时,他从送饭的下人手里接过秦御史的亲笔信时,脸上的神情一下子冷了不少。
考生们午饭都是贡院里统一供应的,确保饭菜卫生的同时,也确保没人在饭菜里做什么文章。
但这天的午饭却没多少人吃的下去,有些是太激动了,有些是实在难以下咽,满面愁思。
刘诚也不怎么吃的下去,主要是觉得贡院里提供的饭菜与府里的厨子比起来委实差了些,若是可以,他希望吃到的是府里送来的饭菜。
前两天他为了保持体力,勉强吃了些,但今天就结束了,饿上一会儿也没什么大碍,等回府再好好地吃上一顿。
刘诚的手本就没恢复好,在贡院里待了三天,他已经有些吃不消,右手腕也疼得厉害。
来考试之前大夫说他手上的骨头已经长地差不多了,但不可用力,一定得将养一段时间,否则右手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
刘诚轻轻地捏了捏右手腕,不准备再折磨自己,反正一切都尘埃落定,他也不必要再这样地装模做样了,若是右手真的出了什么问题,那就真的是糟糕了。
看了看书案上放着的试题和答卷,刘诚心里闪过一丝复杂。用不了多久这三天写的文章就要被收走了,不知道隔壁的张子恒答得如何了。
这次的试题不知道是谁出的,难度有些大,刘诚心里又开始有些没底。若是他的手没出事,他也不能保证自己能答得多么完美。
这张子恒是从江南那里来的,而且连正经的书院都没去过,能答得好吗?刘诚此刻有些怀疑父亲找这个张子恒是不是不合适了。
可是要是在京城里找个才学和他不相上下的人替他考,那是不可能的,很容易就会被发现。
终于,监考官看着日晷,敲了下最前方的大钟,宣告着考试的结束。众多考生长长地吁了口气,不管好坏,总归是结束了。
监考官们依次收着每位考生的答卷,在一切确认无误前,所有人都不得离开贡院。
监考官每收一份答卷,都要将上面的名字和隔间上挂着的名字对一遍。刘诚已经把笔墨等东西收到了小竹筐里,只待监考官把答卷收走。
只是谁也没想到,就在收答卷时出了问题。监考官秦瑾在收刘诚的答卷时,面色凝重地咦?了一声。
“刘公子,你这答卷上的名字写错了吧?”秦瑾神情严肃,但眼里却有种似笑非笑的神色。
刘诚放松的身子一下子就僵在了那里,背后陡然沁出了一身冷汗。他心里有种预感,事情兜不住了。
秦瑾的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考场上却显得格外的清晰,一旁的监考官们也注意到了这里。
那个在第一天帮刘诚换名牌的官员突然双脚有些发软,眼前也有些发黑,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刘诚一直以为秦瑾不认识他,但现在看着秦瑾黝黑的眼眸,刘诚意识到,眼前这个严肃冷漠的男人,其实一直知道他是谁。
也就是说,他早就发现这名牌挂错了位子,只是没有言明,而是在一旁看着,只等到这一刻揭发出来。
刘诚打了个冷颤,右手腕处突然一阵钻心的疼,心里又急又有种莫名的羞恼和心虚。
不过秦瑾没空欣赏他的窘态,他扣下了刘诚和一旁张子恒的答卷,将收好的答卷交给了其他监考官后,差人去请这次会试的负责人礼部尚书顾焱。
在场的其他考生纷纷用疑惑诡异的眼神看着刘诚,以及面色晦暗的张子恒,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