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老一少就坐在这窗口,窗外是漫空飞扬的大雪,窗内是温暖如春的浅然安详。[]两人就在这大雪天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这温润的黄酒,在此刻两个人所做的无非就是两件事:喝酒,赏雪。
不知道过了多久,温在玉釜中的黄酒终于见了底。成歌伸出手去拿起温在水中的酒壶,摇了摇刚好还剩下一杯酒的量,愣了一下然后倾斜着酒壶把这剩下的残酒全部倒进了夫子的酒杯中。夫子也不以为意,摸了摸这温醇的玉杯吹了吹还冒着水汽的杯中黄酒,然后又放在了桌面上。
两个人都停在了当场,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其他的动作,都怔怔地看着窗外飘落的鹅毛大雪。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夫子忽然开口道:“成歌,跟我来。”成歌有些不明所以,起身跟着夫子走到那张书桌前。夫子一直叫成歌都是成小子或者是小子的,很少正式的叫成歌的名字,成歌在此刻有些疑惑有些不明所以还有些愣神,但是这似乎也是无关紧要吧。
夫子站在那方紫檀桌前,一指桌上的砚台:“成歌,你来研磨。”成歌盯着眼前的那一方乌泥砚台,眼前的这方乌泥砚台据夫子一次醉酒之后跟成歌吹嘘来看,绝对是一方珍稀至极的宝砚。这方乌泥砚取自传说中的烂河山的乌泥,精于雕琢,泽若美玉,储墨不耗,积墨不腐,冬不冻,夏不枯,写字作画虫不蛀,虽然不是修炼中人所用的法器,但是这乌泥砚就算是在修行界中也是极其难得的宝物。平常夫子是绝对舍不得用的,成歌就算是想要碰一下那也是会让夫子龇牙咧嘴,但是不知道今日为何会让成歌去动手研磨。
夫子取过一张紫檀白宣,只是上次用的紫毫笔已经在那日文试之时化作碎末,夫子手一翻成歌眼前一花就看到夫子的手中出现了一支笔尖微秃的墨色的毛笔,看到其上的磨损的痕迹只怕已经是年深日久了。夫子抚摸着这支笔,有些出神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往事一样。不知道是不是成歌的错觉,竟然在夫子的眼中看到了盈盈水汽,在一睁眼却什么都没有了。
不多时成歌已经将墨研磨好了,盈盈墨水之间仿佛氤氲着天地之理,或许这就是读书人的道理吧。夫子这时也收回了心神,面对着眼前的宣纸,忽然问出了成歌怎么也想不到的问题:“成歌,你知道我手中的这支笔跟了我多长时间了吗?”
成歌有些疑惑不知道夫子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一个问题,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夫子也不以为意,淡然的一笑:“算算日子该有三百多年了吧,从我一开始提笔写字起就跟着我,不知不觉间就过了这么多年啊。期间也不知道是到底写了多少字,多少文章喽。”
研磨好的墨中饱蘸了墨,在砚沿上拖去多余的墨汁,悬停在紫檀白宣的上方。眼眸微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压下笔杆重重地在纸上写下了第一个字。笔锋凝滞,在每一个字中都可以看到郁愤之气但是却在字里行间氤氲着洒脱的灵感,这让成歌看得有些五味杂陈心里头有些百绪横生。
等到夫子把这副字写完以后成歌才凑近前去,仔细的端详这几个让成歌百感交集的字,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开口。一时间,房屋中只剩下木炭燃烧时发出的轻微的啪啪的声音,静默到了极点。
等了一会儿还是夫子开口打破了这沉寂的气氛,问道:“成歌,你知道在这世间什么东西最重要吗?”
成歌想也没想脱口而出道:“应该是安安稳稳的生活吧。”
夫子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你说的既对也不对,你再好好想想。”
成歌歪着头想了一会儿道:“我想应该是你这几个字里所要表达出来的意思吧,我想那就是让我们两个或者在这片秘营里的所有人都求之而不得的东西吧。或者更简单的就是两个字:自由。想过平淡安稳的生活的就过安安稳稳的生活,想过轰轰烈烈的生活的就过轰轰烈烈的日子,这或许也就是修行者和普通人共同拥有的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的自由的本性吧。”
“孺子可教也。”夫子欣慰的点点头,“看来你小子也不是真的笨嘛,竟然还能说出这么的一番大道理出来,这不得不让夫子刮目相看啊。”
成歌撇撇嘴:“我说夫子啊,不是我笨啊,是你眼光太差没看出来我聪明罢了。”看着成歌,夫子的嘴角竟然又挂起了温醇的笑意,心底默默的念叨:你还真是一个痴儿啊,为何老夫这么多人里面独独看中了你?还敢说我眼力太差,是你自己太笨。在这数万人中,我倒是唯独只看到了你在修行的路上还保留了那么一丝的纯真,还把普通人当人看。孰不知这世间的修行者能够把人当人看的还能有几个啊?大多数修行者只不过把普通人看做是一群蝼蚁罢了。
自然,这一切都在夫子的心中,成歌却自始至终不知分毫,甚至没有察觉到为什么在这数万人中夫子独独对自己青眼有加,甚至还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机缘巧合啊。
夫子翻手手中出现了一张符箓,这符纸之上竟然还有淡淡的神秘的光泽的流转,屈指一弹便出现在了成歌的手中:“这一张山河符是以前的一位道门的老友送给我的,你要是遇到什么危险可以撕开这张符箓就可以瞬息即至。至于最远的距离嘛,方圆三千里之内都可以随心所至,并且除了封天境界的大能谁也拦不住的。”
成歌一听,震惊得有些合不拢嘴。这段时间虽然见识到了很多仙家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