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大家都回去吧,这事儿不要对外声张,就说已经抓住他们三个,弄死后丢河里冲走了了。”悬鸦大声说完,拔出猩红的尖刀,把掐住秃顶咽喉的左手往上一提,抬起右腿猛得踹飞了尸体。
“哗”一声巨响,沉重的秃顶砸进奔流的河水。悬鸦扭转过脸,示意精瘦汉子过来。精瘦汉子赶紧虔诚的跨步靠上前,他知道,自己不会步秃顶的后尘。其余厂丁虽然吓得战战兢兢,但也不敢不围拢在悬鸦身边。
经过一阵窸窸窣窣的窃窃私语,悬鸦把狙击步枪与帆布包顶在头上,趟着河水慢慢走了下去。其余厂丁立即分散开,十个家伙各自牵着鬣狗,彼此大声招呼着:“走了走了,都回去了,就说三个家伙被我们打死丢河里了,要是哪个说漏嘴,割下他舌头喂狗。”
其实,我钻入棕树林时,精瘦汉子并未看到我的背影,他对悬鸦说看见了我们三人钻进棕树林的背影,纯粹是刻意夸大事实,有意无意地捏造和延伸看到的情况,可见此人很会把握良机,借助今天这个机会,让光膀子的秃顶死在悬鸦手里,一来铲除异己;二来也不会有人提出异议。假如哪个不长脑子的家伙非要分辨精瘦汉子说的真假,也就等于找悬鸦的不自在。
这些简单的伎俩,悬鸦心知肚明,他身为传说中的八大杀手之一,能活到现在,什么样的人和事儿不曾经历现在,这家伙的智力程度,远比他的杀人手法儿高明。
悬鸦头顶绿色帆布小包和狙击步枪,很快泅水到了对岸,他像追踪猎物似的,蹲下身子检查河岸的脚印,以及被踩伤的草木。
赛尔魔雇佣兵最擅长血腥肉搏,能用匕首宰掉挥舞朴刀的铁面魔人,并且攻击部位特殊,看似小刀口,却极其残忍致命。悬鸦应该意识到了这些,所以才如此谨慎,他这么晚出现,说明他已做好充分准备,决定狙杀掉我们。
那家伙不仅背着狙击步枪,腰间还有两把fn57手枪,和海盗头领杰森约迪使用的武器一模一样。这种好东西,若用在几个犯罪流氓手里,充其量不过一把手枪,而别在悬鸦腰上,那威力的发作,绝对猛虎添翼。
但现在,周围环境全变了,我只有一把匕首,用来解决眼前的困难,无异于拿着圣经,去感化一群肆意作乐的恶徒,自然会凶多吉少。
悬鸦挎着的绿色帆布小包,里面鼓鼓囊囊,不仅有充足的子弹,更有不少食物和淡水。他只要攀登上丘陵山头,占据高处后找个地方潜伏下来,那我只能憋在树林的绿叶底下,活活饿死或渴死。当然,假如我熬不住,悄悄靠到河边去偷喝几口水,脑壳便会立马开花。面对悬鸦,天黑之前,我不会采取任何行动。
太阳像个火球燃烧了一整天,直到黄昏时分,才将烧透的球体缓缓坠入一座座丘陵后面。昏幽的光线,犹如幕布似的垂落下来,遮住即将上演的一场杀机。
虫鸣开始吵闹的时候,我缓缓伸展开体魄,朝最优良的狙击位置爬去。这片丘陵后面,也是一片开阔平坦的草地,如果托拽着杜莫和女孩穿越,即使奔跑再快,也无法在悬鸦登上山头后瞄准射击时跑出敌人的射程。
悬鸦明白这一点,他知道我们三个最可能的隐藏位置,不外乎山脚下这片茂密的棕树林,而且我们没有淡水和食物。因此,他不会冒险追进树林,那样等于扬短避长,失去自己的优势。他只会乐悠悠地趴在高处的山头,只等我们煎熬不住时,自动暴露在他面前。
最高的一座丘陵疙瘩山,形状酷似低头翻看肚皮的猩猩。那里是这一带最好的狙击位置,只要悬鸦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敌人也是一名幽灵狙击手,那他必定考虑不到太多,而是会满怀信心地趴守在那里,监视山后的大片草地,只等我们三个畏畏缩缩地出现在地平线上。
丘陵山体比起山涧的山峰岩壁,并不怎么粗糙,石头表面苔藓似的小草,非常柔顺滑溜,令我像蛇一样爬得很快,没多久便上到半山腰。
月亮并未如期升起来,或许它已经升起到天空,但因为废旧工厂的污染而被阻隔在了人们的视线之外。记得在荒岛时,当我转移侏儒野人的七个宝箱之后奔跑在山峰顶部,夜空里的点点繁星,亮的晃人眼睛,仿佛伸手可以摘下来。
脑中回忆着过去,即使那些日子也饱经风险,可是芦雅、伊凉、池春都在身边,我的灵魂寻觅到了快乐。此刻的想念,充满无限牵挂,我知道这是爱,内心深处那双伤痕累累的手,正为此而坚持不懈,继续从痛苦深渊外上爬着。
月亮确实升起在夜空,但已躲进黑魆魆的云层里。我此时已匍匐到丘陵顶部,接下来,要从高低起伏的山顶再慢慢逼近悬鸦可能伏设的狙击位置。丘陵顶部的棕榈树,长得稀稀拉拉,并不繁密,幸好有些腰高的蒿草,使我能潜伏在里面,像猎豹躲在枯草后面伺机扑追羚羊。
山体顶部最高处,酷似一只金元宝的形状,四周葱葱郁郁的绿草,正好可以虚掩起狙击步枪的枪管儿。今夜没有月光,悬鸦猜到我们也许摸黑逃跑,他的不以为意,实则放任令一种杀害的发生。
因为,在我掩藏好杜莫和女孩,从河草下面凫上岸时,女孩突然急匆匆地提醒我一句。 丘陵后面这片开阔草地,是以前滞留下来的地雷区,白天经过的话,可以看清雷针旁插着的木棍,绕开走即可。但晚上,万不能胡乱穿越,不然整只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