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好!”话刚冲出嘴唇,河面便将我的整张脸淹没了。/我不断前倾,使身体倒立在水里,摸索到一块椭圆的大石头。
“拿着,不想被子弹打碎脑壳,就把它顶在头上。”我猛吸一口气,又扎进水里,给杜莫也找到一块保护头顶的大石头,这才抓起女孩的衣服,冲回岸上。
沿着下游猛跑一百米,把女孩穿过的那件厂丁的衣服,故意丢在较高的水菖蒲上面,误导敌人过来追击。
河流下游是一片茂盛的棕树林,那几条斑鬣狗一定会循着衣服的气味儿,引导敌人朝下游追杀。我想,把敌人惊扰到这种程度,要再回废旧工厂取回狙击步枪,估计会要了我的小命。
从刚才的阵势看,工厂地下车间一下涌出那么多打手,一定是害怕见不得人的勾当被泄露,这才紧追不舍,非得杀人灭口。不知突然遇上的这一情况,与杰森约迪交给的任务有何关联。
我一口气跑进一片棕树林,让身体隐蔽进去,这才顾得上回望一眼身后的局势。
敌人的鬣狗只会在平底狂奔,无法渡河。二十多条流着口涎的棕色斑鬣狗已经追赶到河岸,由于不会泅水,它们急得嗷嗷干嚎。丢在菖蒲草上的那件被女孩穿过的湿衣服,被这些畜生撕成了碎片,七零八落的踩在杂乱的狗腿下。
“那家伙一定逃向对岸了。”狭窄的丘陵山体缝隙,最先冲出一个怀抱猎枪的精瘦汉子,他见所有鬣狗都站在河岸上,伸长脖子朝我所以在棕树林干嚎,忙卖乖地喊给其它厂丁听。
“放屁,他拖着重伤的黑人,外搭一个小sāo_huò,绝对没那么快的行动速度,你们都沿着河岸给我搜,没准他们就躲藏在茂盛的水草下。”
一个光膀子的秃顶,拎一把明晃晃的板斧,恶狠狠的命令手下。“看,这里有一件衣服,他们逃跑时扔掉的。”那个精瘦的汉子,又高声叫喊起来,希望光膀子的秃顶相信,敌人确实已经渡河了。
“妈的,敢跟老子玩花招。兄弟们,给我好好的搜索河岸。他们三个没有枪,尽管用你们的猎枪、刀斧打击水草下面任何可疑之处。老子就不信,会让三个不知死活的狗东西见到明天的太阳。”
秃顶恶狠狠地骂完,一把拉过靠近身边的一个厂丁,夺过他手上的猎枪,对准一簇较为浓密的菖蒲草,砰一声射击。
飞散的铁砂,打得水草丛直哆嗦,藏在附件的几只水鸟,吓得疾驰而飞。
“砰,砰砰……”一时间,三十多个厂丁纷纷效仿光膀子的秃顶,朝那些看似可疑的菖蒲丛胡乱射击。有一个家伙抡圆了胳膊,使长长的砍刀,朝茂密的水草胡轮乱砍,假如真有一个活人脑袋躲在下面,立马会被劈成两半。
我抬起右手,慢慢拽过一条棕树枝挡在脸前,仔细观察那几十个厂丁,看他们身后是否藏着狙击手。这些家伙,各自牵着饲养的鬣狗,以发现那件衣服的地方为起点,朝河岸左右严密搜索起来。
杜莫和女孩躲藏的地方,敌人一时半会儿不会找到,河水流速很快,他俩整个身子没入水中,几乎散发不出吸引鬣狗鼻子的气味儿。就算敌人对准杜莫和女孩头顶的草丛放上一枪,他们头顶坚硬的鹅卵石,也可顶住沙粒和铁珠的伤害。
那些家伙还牵着鬣狗,分左右两组慢慢搜查,眼看其中一组就要探索到杜莫和女孩的头顶。我必须减小杜莫和女孩的风险,否则,已做的一切将前功尽弃。我急速缩回身子,捡起一颗石子,刚要朝那些对着水草盲目搜索的厂丁投掷,在狭窄的山体裂缝出口,一个满头小辫子的矮瘦家伙冲了出来,令我眼睛一亮。
那家伙背一把暗红色的狙击步枪,斜挎一个绿色帆布小包;天气如此炎热,却蒙着半截儿脸,酷似忍者。显然,这就是一个狙击杀手,可能不喜欢迷彩油,便用自制的口罩遮住眼睛以下的容貌。
我猜想,他在废旧工厂,应该先做了些装备补给,所以到现在才追赶过来。这是“阎罗工厂”撒出来的压轴追杀者,最后一张王牌。
那些牵鬣狗的厂丁见到蒙面小辫子的出现,立刻欢呼雀跃,兴奋得不约而同地围拢过去,犹如陷入困境垂死的人突然看到了救星。
“悬鸦哥,河岸已经搜索过,根据鬣狗的反应,那三个家伙应该到了河的对岸,藏到对面丘陵后侧。”光膀子的秃顶,低头弓背,摆出一副鬣狗靠近雄狮时的偷肉姿态。看得出,这些厂丁很惧怕悬鸦,个个唯唯诺诺,仿佛等待神明的宣判。
“你们到这里多久,有无发现可疑迹象?”悬鸦向前走了两步,摆脱围着他的厂丁,朝我潜伏的这片山头来回观察。
“大概有十分钟,我第一个从夹道冲出,发现鬣狗们集中在河岸狂嚎,咬着他们扔下的一件衣服;这三个家伙的背影,正好消失在斜对岸那片棕树林里。”精瘦汉子积极答复,同时抬起胳膊,满脸虔诚地指了指我刚钻过来的棕树林。
他们的讲话声很大,仿佛故意给别人听到。“那怎么不冲过河岸继续追赶,搜索河岸的水草,是想捉鸟吗?”悬鸦打趣儿的问。
精瘦汉子连忙抢白:“本想去追,可是……”说着,他故作讳言之色,朝光膀子的秃顶瞥了瞥。悬鸦没有说话,沉思了片刻,对那个光膀子的秃顶打了个响指。那家伙像条刚挨过鞭子又被召唤的狗,内心惶恐又强颜堆笑地哈腰凑过去。
“铁面魔人死了,我见他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