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怎么了。”
没反应。他双手抓稳‘胸’前挎着的自动步枪,迎着狂风勉强维持身体平衡,往前走了几步。地上倒着一个黑影,走近前,正是自己的同伴。他蹲下身,一边喊着对方名字,一边伸左手往脖子脉搏处试探。
这一‘摸’才发现,同伴已经死了,‘胸’口位置的皮肤和肌‘肉’组织像是爆炸一般往外泛着,最靠上的肋骨被完全打断,白‘色’的断骨支在‘胸’口之外。
这像是被远程大威力狙击枪命中。但是创口在前‘胸’靠上,弹道似乎向下贯穿,也就是说自己的同伴被悬浮在头顶上的狙击手‘射’杀了。他赶紧抬右手把右肩上的对讲机拉了过来:“紧急情况!紧急情况!”
没有应答,全是杂音。刚才这里就开始遭受莫名其妙的电子干扰。
短暂的一刻,这名警卫的两只手都离开了枪。
猛然间,沙尘中出现了一个高大健壮的身影,身穿灰蓝‘色’咔叽囚服、披散着头发。双目的凶光几乎从眼睛里直接‘射’出来。警卫认识他,这次移监的犯人全都是大名鼎鼎的连环杀人犯,可以说是屡上电视接受心理或犯罪专家采访的黑‘色’明星。
他是什么时候冲过来的。
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警卫只看到有力的大手扑面按来,使劲按紧自己的嘴,接着整个头和脖子都被对方的粗壮胳膊给勒住了。警卫戴着护具,他有几分侥幸,对方不可能勒死自己或被他扭断脖子。
这个下意识念头刚出现时,眼前出现了一个明晃晃闪着寒光的弯环形东西。他看清楚了,那是戴在囚犯手腕上的手铐,一只还扣着,另一只已经脱锁,被对方握在手里。警卫瞪大了眼睛,他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有力的五根手指紧紧攥着脱锁的手铐活动环、上面布满了整齐而锋利的卡齿,末梢更是锋利无比。
沙尘之中传来一声痛苦的惨叫,叫声异常凄厉,满含绝望与恐惧。
囚犯有力的大手攥紧解锁的手铐带齿部分,施以全力狠狠地将卡齿环捅进了警卫的脖子侧面,再用胳膊的力量拉扯搅动,就像是搅拌冰‘激’凌。顷刻间,警卫的动脉断了,血液像是喷泉一样迸发出来,在狂风中形成了浓浓的血雾。他还活着,还在惨叫着,剧痛中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液喷发。在这其间,又有几声闷响,不停有警卫倒下。进行‘射’击的,正是天空中进行巡逻的uh-72拉科塔武装型通用直升机,他们才是变节的人。这些直升机本来就属于‘私’人军事公司,他们甚至不能叫变节,而是更换雇主。只不过,受雇于自由州政fu或泛美协约的军事雇佣人员,按常理来说不可能变节。除非有人疯了,或者有疯子雇佣了他们。
阿诺德就是这样的疯子,一个足够有魅力的疯子。他能够靠这种疯狂魅力来雇用别人为自己卖命,因为他非常擅长从人群中识别自己的低级同类,或者说,他能嗅出来谁有发疯病的潜质。
实话实说,其实我们每个人都不正常,所以要接受父母的教导、学校的改造、社会压力的束缚,让我们成为一个较为“正常”的人,但是扪心自问,谁没有那一点点属于自己的“特别之处”呢。阿诺德的天赋就在于,不但能嗅出某个人的“特别之处”,更能嗅出成因。他知道如何去解放一个人所受到的束缚,如何将普通人内心底最可怕的怪物释放出来。狂风吹掠下,能见度到了最差的极值点,能够进行观察瞄准的只有uh-72直升机,它的任务就是尽可能从空中狙杀四周警卫。为了防止警卫和监狱联络,直升机挂带的电子干扰吊舱也同时展开工作。同时,自然也就造成谁都无法通联。对于地面的囚犯来说,地面零能见度之时,提前悬挂在高处的黄丝带便成了号令。当黄丝带朝上飘起,即能见度最低,他们便把预先‘插’进自己表层皮肤之下隐藏的细铁线‘抽’出来,打开手铐,开始全面扑杀。
非常危险、难以配合、几乎无法成功,正符合这群疯子的‘性’格。
无疯狂不成功。枪响了,有警卫发现不对劲,开始举枪‘射’击。几名囚犯立刻倒在血泊中,有的脑袋开‘花’。开枪的警卫旋即遭到直升机狙击手‘射’杀。uh-72成了这屠宰场的控制者。如果是平时,这架uh-72早就被负责本片区域进行防空的f-35b打下来了。这是泛美协约的直系防卫部队,专‘门’把守这恶魔聚集之地、利文沃斯堡军事监狱,他们不可能被收买。可此时,四架f-35b已经尽数出动,前去追击比尔的f-36。这其实才是阿诺德要见比尔的目的。他非常了解自己的弟弟。随随便便刺‘激’比尔,就可以让比尔控制f-36闯入,把负责防空的f-35b闪电ii吸引走。
掌握天空,就掌握了一切。
阿诺德听到了外界的喧嚷。这时候,他站了起来,发出了土狼般的狞笑。这笑声几乎让他身边的军官瘫坐在地上,其他人也握紧了枪。他们也知道,阿诺德发出这种笑声时,灾难必将降临。
疯狗阿诺德抬起了头。正如他所说,其坐于监牢之中,世界按他意愿而运行。垂直牢房的顶部、黑沉沉的天空中出现了一个‘阴’影,慢慢压了下来。灾难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