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务之急,是要解决温饱问题。
秋收后的谷子交了捐税,爹说还余有四石谷子,节约点拉拉扯扯,应该够一家人吃。当温饱问题解决之后,她最先要解决的就是半间屋子的事,和郝音住一间屋,对面不打招呼不说,甚至于有到了相看两厌的地步。自从逮到郝铁他们偷瓜以后,和那两个兄长的关系是越发融洽,但,与这个堂姐却是越来越疏远。同住一个屋檐下都不爽,更何况是同住一间屋。
边想边走,都到了自家的月牙田。
有时候就是这样,哪怕是别人不要的,一旦动用了就得惹上麻烦。赫然决定还是在自家田里钓鱼保险些。
将自制的小鱼竿插在田坎边,甚至还念叨了几句,大致是希望鱼来快快上钩。然后,又背着背篼去找兔子草了。
越到秋天,兔子草越稀少,很多已经发黄干枯。
郝然一边找着草,一边仔细观察着田里的动静,她希望得到好运气。
平镜的水面上一直都没有冒出水泡,鱼杆似乎也没有扯动的痕迹。
突然,郝然发现了离田坎不远处的田里有一小圆圆的小洞。
上辈子放学回家的路上,最爱和男同学一起在学校附近的田里抠黄鳝泥鳅。经验告诉她,这个圆洞里,大多住着这两种动物中的一种,当然,也可能扑空,比如说搬家另居又或者出外窜门了。
郝然将密背篼放在田坎上,将裤脚高高挽起,跳进了田里。
抠黄鳝泥鳅是要考技术的,食指顺着洞口摸进去,逮着它们的头,紧紧捏住拽出来。
成了!一摸到滑滑的东西,郝然心里一阵小小的激动,居然逮了个正着。
紧紧的捏了拉出来,老大一根黄鳝。
滑溜溜的东西拼命的挣扎,郝然连忙往田坎边跑,脚下提速快,顾不上溅了满身的泥和水,隔得远远的,就往密背篼里一丢。
幸好是密背篼,要不然,就算抠出来了,以她的能力也没办法将这家伙逮回家。
爬上田坎,这才有空欣赏自己的战利品。
好家伙,这是把黄鳝的祖宗给抠出来了吧。
比大人的大拇指还粗壮长长的一黄鳝,浑身黄透了,郝然估计,没有八两都有半斤。
这是一种高蛋白的营养品。
郝然笑眯眯的看着它:“你呀你,做善事就做善事吧,非要摸人的屁股,从此变成了黄鳝,就只得任人抠了!”
关于黄鳝的故事,还是上辈子娘告诉她的。
据说,有一个姓黄的人很信佛,讲究因果报应。为此,他的一生生活都围绕着善事来做。赢得了四面八方的人一片赞益之声,大家都尊称他一声黄善人。
观音菩萨得知此事,有心要点化他为仙。
但是,还得考验一番。
这天,山洪爆发,将一条小河的桥淹没。
黄善人走到小河边,看见一个美貌少女站在那儿过不去,友好的上前招呼,并称乐意背她过河。
少女感激的点点头,并由黄善人背着摸索着过去。
行路一半,黄善人想着背上的美貌少女,心一歪,手就摸向了背上的人的屁股。
“既然你这么爱摸爱抠,那就让你世世代代变黄鳝,任人抠!”背上的少女突然没了,半空中传出来一个声音。
黄善人心一惊,抬头看时,半天云正是手持净瓶的观音菩萨。
“菩萨饶命!”黄善人连连磕头求饶。
“行善是你自愿,却打着行善的旗号为恶,如此不肖之徒,留你何用!”菩萨手一挥“变”字出口,世间少了一个伪善人,多一样生物。
世间其实不乏这样挂羊头卖狗肉的人,善恶到头终有报。郝然自从重生在这具小身板上,越发相信人的因果报应和世代轮回。自己和爹娘的缘份,那是世世代代!
郝然意外的抠到了黄鳝,鱼也不钓了,草也不找了,高兴的回家了。
“然儿,你掉水里了?”王世清看着浑身湿透的女儿:“赶紧回屋里换了,冻了就麻烦了!”男人一个人挣,三个人用,还得长期供两个病号的药钱,除了心疼女儿冻了受罪外,还心疼男人的辛苦。
“娘,我背篼里有东西,您帮我看着点!”郝然也不会逞强,要知道,古代的医疗技术是落后的,一个感冒发烧在现代都可能要了命,更何况在西梁,她要让爹娘过上好日子,首先得保证自己毫发无损,好好的活着。
“快去吧!”这孩子,背篼里不外乎就是一点兔子草,有什么好看的,给那几只兔子吃了就行了。王世清从郝然背上接过背篼,提了就要茅房走。
五只小野兔长得像它们的娘一样强壮了,若不是因为灰色的皮毛,咬得面目全非的木桩栅栏,没人会相信这是野兔。胡招娣不止一次问过她什么时候杀一条来吃。
王世清想着,自己是不馋吃的,特别是从小到大亲自喂养成的东西,要杀来吃真下不了那个手,就算杀了,估计也吃不下。与其这样,还不如卖了,然后买点猪肉回来吃。
一把抓了背篼里的兔子草准备丢兔笼子里去,手摸到滑滑的东西,吓得她一声惊叫连草一起丢在了地上。
“娘,娘,怎么了?”郝然换了衣服裤子出来没看到娘和背篼,连忙往茅房这边跑,还没进门,就听到了王世清的尖叫。
“蛇,蛇!”王世清跑到了茅房门口,指着地上道:“然儿,你背篼里有蛇,天啊,你有没有事,被它咬伤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