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人民医院造得很是气派,50层高的大楼通体湛蓝,经过的阳光皆被染成蓝色;门楼也是可观,一百级的台阶全部用玫瑰红的大理石砖铺砌。车子停在台阶底下,可以清晰地看见晶莹通透的旋转玻璃门前整齐地排列着一支不小的护士队伍,旁边还有不少记者,鲜花、镜头交相辉映。
一见这样的情形,徐琼秀美的眉头就拧了,"怎么搞成这样浮夸的场面?"江离离虽然也不喜这样的场面,只是见到徐琼不悦,心里就十分惬意,"你不是沙场见惯吗?怎么,还怯场?"徐琼不想和她争执,息事宁人地说:"你们先下去,我等会到主治医师办公室跟你们会合。"
打开车门,花豹习惯地俯身去抱江离离,却被戴南山拦住,"等等,让我来!"大家都是一愣,花豹嘴快,"你行不行?"戴南山俯下身,吸了一口气把江离离端了起来,"男人不能不行!"花豹不懂他的话,傻傻地看他;江离离倒被逗笑了,"那就让你行一下吧!"
一百级台阶说少还真不少,清早太阳也不算炽烈,可是,走了大约一半吧,戴南山浑身冒汗,脚下有点飘絮,偏又沉重得不行,像陷在果冻里的樱桃,想用力又使不出,怀里的江离离也像泥鳅鱼一样滑溜溜地,要想抱稳她就更加吃力。【爱去.】他忍不住停下来喘喘气;江离离伸手给他擦汗,小声说:"行了,我知道我真的重。"戴南山笑笑,"的确比结婚那时重了。换手吧,要不等会你的手都动不了了。"看看已经围上来的闪光灯,戴南山笑得更加灿烂,坚定、倔强地往上迈步。
一步一步一步,走起来比想象中艰难,江离离从没有过的担忧与许久不见的依恋就飘荡在眼前,什么时候开始,那些依恋就没有出现过了。戴南山觉得手臂酸胀欲裂,脚步也实在迈不动了,好想停下来歇歇气,可是前面的闪光灯不停啊!身子到底还是摇晃了一下,一直像狼跟在身后等待机会的花豹马上健臂一伸,稳住他摇摆的身形,把折叠的轮椅往旁边拍照拍到人脸上的记者身上一搁,就把江离离抢过来,大步往上走。
戴南山不服气地撑着膝盖喘气,可是实在使不上力气了,只能灰溜溜地跟在别人身后,亦步亦趋地做着陪衬应有的本分。
温柔美丽的护士们捧着鲜花笑得如和煦的春风一股脑地围到花豹的身边,争先恐后地要把手中的鲜花送到他的手里,花豹皱了眉,不解风情地大喊:"我们是来看病的!"
众人都被他说得笑了,连采访的主持人也忘记了职业的微笑,真心实意地大笑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戴南山觉得大家都好傻,你们以为花豹是什么呀,他就是条神经大条的草履虫,什么丛林规则都不懂!
在人群后面主控的文若蓝马上及时出现,"好了好了,我们小哥真的着急了,让他们进去吧!"主持人不依不饶,"就问一个问题!你觉得重吗?"花豹认真地对着镜头,"很重的!不信你们试试!"大家又像傻子一样哄笑起来,主持人一面笑一面维持着职业性美丽,"你可以放下来歇歇的!"花豹的认真还是不变,倒也有耐心,"我们是来看病的!"大家都宠溺地笑着,像面对最可爱的小孩子,无限宽容。
在人群簇拥下,花豹和江离离与戴南山冲散了,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