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认识玉生,可她不了解这个人,那时她还以为玉生是个既没胆子又没本事的伪娘。
伪娘倒是真的,但玉生非但胆子不小,本事也不小。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被人杀了,而且是用那些狠毒变|态的手段。
阿紫想不明白,高天漠也想不明白。
可她不想再缠着高天漠问这问那了。虽然她很想缠着他,可他忙了整晚,这会儿该去睡觉了。
“你回去睡吧。”阿紫轻声说。
“你先睡,我看着你睡了我再走。”高天漠拿开她的靠枕。让她平躺在枕头上。
阿紫只好闭上眼睛假装睡觉,鬼才知道高天漠在这里,她怎会睡得着呢。
屋子里静悄悄的,等她偷偷睁开一只眼睛,看到高天漠已经不在了。
这人的功夫是越发好了。来来去去连点声音都没有。
再醒来时已是中午,阿紫简单用了午膳正想到屋外走走,香菜进来告诉她:“飞鱼卫高指挥史正在外面候着。”
阿紫连忙照照镜子,又让谷雨在首饰匣子里找了两支南珠簪子插上,这才装模作样走到外屋,坐到珠帘后面,让人宣了高天漠进来。
高天漠一进门,就见隔了道珠帘,忍不住莞尔,小东西又淘气了。
他是飞鱼卫。负责保护公主,本不用这般避讳,阿紫是故意逗他呢。
“高指挥事,你有何事一定要见本宫呢?”阿紫在珠帘后问道。
高天漠朗声道:“启禀公主,卑职都已准备妥当,公主明日一早便可启程。”
阿紫又问:“本宫听闻你昨日拿了几个人,要如何处置,也是要与本宫同路押解吗?那本宫可不依你。”
高天漠垂手而立:“请公主放心,其中一名重犯,卑职会让人秘密押解。不会与公主凤驾同行。其余人等已交由此地县衙处置。”
阿紫明白了,高天漠口中的重犯定然就是那个假的阿萨牌李大郎,其余人就是那七名假捕快。
“本宫知道了,你下去吧。”
高天漠心里竟有些不舒服。以前每次都是阿紫腻歪着他。
“卑职告退。”
看到高天漠退出去,谷雨长舒一口气,拍拍小胸口:“公主啊,这位高大人太吓人了,他在这里我连大气都不敢喘。”
阿紫故意逗她:“那墨大人吓人吗?”
其实吧,墨子寒也整日顶着个面瘫脸。冷得冰渣子似的。
可那是公主喜欢的人啊,打死也不能说他不好。他就那么甩下公主一个人走了,公主一直都在伤心着。
“墨大人就是再吓人,可他长得好看啊,是不是啊公主?”谷雨自幼和阿紫一起长大,自是比别人没规矩一些,阿紫啐她一口,自己却咭咭笑出来。
次日清晨,他们便重新上路了。果如高天漠所说,没有看到一个犯人,显然李大郎已经被他秘密押解了。
阿紫一身男装,今天打扮得像个小地主,头上还戴了顶瓜皮帽,脖子上戴着金项圈。
白嫩嫩的小脸蛋脂粉未施,睡足了觉,水当当的。有点像刚出炉的米豆腐。
她跟在柳青身边,高天漠则走在前面,只给她一个好看的后脑勺。
柳青还在为无缘赛文君难受着,阿紫故意逗他:“柳大叔,其实吧,我认识好多青|楼姑娘,都能介绍给你,要不你挑一个当押寨夫人吧。”
这姑娘说话是真的不知轻重,于是高天漠蓦然回首,狠狠瞪她一眼。
堂堂公主,你竟然大言不惭说你认识好多青|楼女子,真是没脑子。
阿紫没有说慌,倚红楼的姑娘她全都认识,梨香院的也认识。
柳青叹口气:“你说的那些女子,五柳镇有的是,可像她那样的却没有。”
阿紫又明白了,他是不喜欢明骚的,他喜欢闷骚型。
其实赛文君也不是完全闷骚的,她是骚在骨子里,所以才让见多识广的柳大公子打骨子里痒痒着。
快到中午时,一队飞鱼卫由远及近向这边驰来,待到近前,在马上向高天漠施礼:“大统领,前面打尖的地方已安排妥当。”
高天漠点点头,挥挥手,那队飞鱼卫便绝尘而去。
这样的事这几天来时常能见,不但张大虎和御林军们心里不岔,就连柳青也来气,皇上和贺亲王明明是让他们保护公主的,可这个高天漠来了,就把所有风头全抢去了。
之前公主遇袭,是他们疏忽大意,可高天漠现在是不给别人一点机会,提前把打尖下榻的地方全都安顿好,就好像他们这些人都是废物一样。
可谁也不敢说什么,就连天不怕地不怕只怕他外公的柳大公子对高天漠也是心有余悸。
那日在小镇上,他和他的人神不知鬼不觉就让高天漠摆了一道,直接给送回官驿看管起来,别说赛文君了,就连她家的烧饼也没见到一只。
他好心好意找阿紫告状,可阿紫却拿外公吓唬他,吓得他没敢开口。
阿紫握着他的把柄呢,谁让他保护她不利,中间遇到个卖梅子的老太婆啊,这把柄被阿紫握着,她若是不高兴了,告诉了外公,他是吃不了兜着走。
打尖儿的地方是个大车店,沿路几十里内,就这么一个能打尖儿的地方。
这个时候,先头的飞鱼卫当然已把这里的闲杂人等全都赶跑了,只留下大车店的老板和他的七八个伙计,就连过路的大车也没有一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