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文薇便拿脉脉眼波觑着盛桐,俏脸飞上两朵红霞。
盛清泉不提防他突然有此一说,结结实实吃了一惊,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倒是盛桐拿玩笑话岔开:“文叔叔,您难道不知道,在我们f大学,文薇不仅是致远集团的千金,更是广大男同胞的梦中情人!您这是叫我成为众矢之的,回学校会被乱棍打死的,恕难从命啊!”
盛清泉看得清楚,文理脸上的笑凝固了,肌肉一跳一跳的,文薇更是恼羞成怒,便打圆场说:“既然小桐回来了,我们开饭吧?来,今天你们父女有口福,尝尝我们浙江人的家常菜!”
文理父女只得暂时压住不快,过了十字圆厅,随着盛氏父子往餐厅走,边走边听盛清泉对儿子说,“饿了吧?今天阿春烧了你最喜欢的龙井虾仁和叫花鸡。”
阿春是盛清泉从老家请来的保姆,五十几岁了,烧得一手家乡菜。平时盛清泉天南海北飞,就她一个人住这栋大别墅,闲来无事喝茶弄花,搞不清究竟是谁在给谁打工。
“小桐啊,来,吃个鸡腿!”盛清泉看起来很愉快,直接用手撕开那鸡。
“爸,有客人在呢,你不招呼招呼?”盛桐递了个眼色。
“哦,你看我,都老糊涂了!理应先给小薇,来来来,”盛清泉又撕下一只鸡腿,杵到文薇面前,“得亏这鸡长了两条腿啊,哈哈!”
文薇见他那油腻的手,虽然颇有嫌弃之意,仍只得道谢领受,低头用刀叉细细切开鸡皮,小口吃里面的肉。
“盛老兄啊,”文理举起红酒杯,意味深长地说,“刚才我们谈到致远集团三年之内超过盛世,成为行业前三甲,你怎么看啊?”
盛清泉和他一碰杯,“吃饭不谈事,啊?先吃饭。”
盛桐本也打算碰杯,手上一时停顿,“致远要超过盛世,不是没可能,但盛世还在发展壮大,按你们现在的规模,三五年可不行!”
盛清泉见儿子语气有些不悦,便说,“谁不知道致远现在展开全国攻势,在土地竞标时更是不惜高价,连连得手?不只引起了媒体关注、同行关注,我也在关注啊!”
“但据我所知,”盛桐放下酒杯,正色道:“截至去年年底,致远预交地价款在100亿以上。今年三季度,致远预付资金规模已经超过150亿。从现金流上看,除非有强大的财团或者银行做后盾,按期交付地价款是不可能的。”
盛清泉连忙摆手叫盛桐不要再说,他不理睬,看着文理的眼睛继续说,“实际上,致远在很多城市继续高价拿地,同时都拖延交付地价款。也就是说,文叔叔高价拿地的时候,就没有准备按时付钱,是与政府博弈,是在赌博!对同行而言,这更是恶意竞争行为!”
“看来,小桐对我们还做足了功课嘛!”文理颇感意外,“根据一线公司上报的数字,保守估算,今年致远销售回款可以达到200亿。你担心资金链问题,有很多机构找我们合作,公司本身也计划12月在香港上市,资金不是问题。”
“好,假定市场持续增长,假定致远12月能在香港上市,但这样急速发展,管理团队跟得上吗?建筑质量能保证吗?您这样不惜一切代价抢占资源,盲目地跨地域扩张,完全是粗放式经营模式,是在透支品牌!”
“小桐——”盛清泉见他语意激烈,不得不再次制止。
“对不起,”盛桐摇摇头,尽快结束话题:“如果地价房价一旦停止增长,资金链断裂,请问您将如何应对?”
文理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此时已迅速调整好表情,打了个哈哈,“盛老兄啊,我就说,你们家小桐,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这些前浪,只怕要被拍死在沙滩上了哟!
“追求增长确实会带来风险,但我不认为增长越快风险越大。我倒一直相信,一个企业最大的风险就是不发展。只重视眼前利润,不重视增长,是短视。小桐如果你有兴趣的话,不妨和文叔叔来定个赌局,三年后,致远和盛世……”
他一语未毕,便被盛桐打断,“文叔叔,先做大还是先做强,如同专业化和多元化之争,会一直持续下去,时间自会说明一切。还有,我从不赌博。”
“好,好,好!”文理一连说了三个好字,一旁的文薇听得云里雾里,只道是父亲真心赞许盛桐,此时便也甜笑起来。
车开出这处顶级别墅小区时,文理方才恨恨地说,“盛桐这小子,老结棍!小薇,就算你不拿下他,我都一定要拿下!”
“真粗鲁,什么拿下不拿下的!”
文薇又撅起嘴,回想着刚才的场景。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迷人,盛桐在和父亲争论时表现出的专业性,简直是魅力值爆表!
她心中泛起丝丝涟漪。
“你说,这个盛清泉,到底有没有病?”文理若有所思,“我得到小道消息说他病重,这特意去看,也没看出什么端倪啊?”
文薇还沉浸在遐想中,“管他癌症不癌症干嘛?”
“你这小囡!怎么这么没脑子,一点都不像你爸!”
文理戳着爱女的鼻子说,“你记住,如果盛世集团董事长真的身患绝症,这个消息一放出去,股价肯定是跌跌不休!盛桐他再能干,毕竟羽翼未丰,我再从中制造些麻烦,让盛世泥足深陷。到时候呀,机会不就来了?”
文薇睁大眼睛,天真地问:“那盛桐就会娶我了吗?”
文理冷笑着,点燃一支雪茄,“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