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凌风浓黑的眉毛扬了扬,将她的撒娇收在眼底,道:“贤国公想要我的一副画。”
东方珞讶异,“画?什么画?”
钟凌风不说话,将她的小手放在手里揉搓。
东方珞思绪微转,“我知道了!贤国公这么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钟凌风含笑看着她,“那你倒是说说,在于什么呢?”
东方珞眨巴眼睛,“自然是凌风公子的态度啊!他很清楚,他的这个儿媳妇所犯下的错,正是得罪了你这个幕后大老板。所以,他们贤国公府是想要看你的态度行事。你若原谅了钟佳,那么,他们就把人接回去。你若不原谅,那么,等待钟佳的就只有休书了。而你的画,就是贤国公在等待的信号。”
钟凌风捏捏她的小鼻子,“你这颗小脑袋瓜要是不懒,是什么都瞒不住你的。”
东方珞吐吐小舌头,“可每每在你身边的时候,人家就想偷偷小懒嘛!”
声音如同孩子般,带着甜糯,语气更是带着撒娇般的绵软,更是透露出了浓浓的依赖。
钟凌风低头,准确无误的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一下。
东方珞就猛的后退一步,“有丫鬟在呢!”
小女儿的娇羞尽显。
至于被提到的丫鬟,白鹭和桃红,俩人早就自觉的站到十米之外,背过身去,专心致志的赏雪呢!
琴声戛然而止,水仙出现在竹林小屋的门口,“杵在那里干吗?想充当雪人吗?”说完,就又缩了回去。
小两口对视一眼,忍着笑,一前一后进了竹林小屋。
东方珞脱掉斗篷后就吩咐桃红,“去跟尚嬷嬷说,晚饭摆在这里了。”
水仙撇撇嘴,“别没事老来我这里吃饭!我这地儿,窄巴的很!”
东方珞道:“嗯!地方小了,饭菜凉的才没那么快。”
水仙的嘴角就抽抽。
见东方珞盯着她的脸看,忙道:“你给的药膏,抹在上面,很清凉,很舒服。”
东方珞道:“嗯!长期用,才能看出效果。”
水仙转向自行落座在桌旁的钟凌风,“你老爹找你的事,你可答应了?”
钟凌风抬了抬眉头,“有高见?”
水仙咬着后牙槽道:“你若敢帮忙,我连你一起踹出去。”
钟凌风撇撇嘴,“也不嫌脚疼!”
东方珞就憋笑憋得难受,肩膀微微耸动。很想把自己当透明人,却偏偏又被提溜了出来。
“你若敢帮,我就把你媳妇带走。”水仙恨恨的威胁道。
钟凌风道:“真要带走了,还想不想当祖母了?”
东方珞眼观鼻鼻观心。
不是拿媳妇威胁,就是拿孙子威胁,真就那么好玩?
“你------”水仙瞪眼。
钟凌风道:“从明天起,我会忙的很,没空管闲事。”
一场威胁论,他虽然略占上风,却最终还是以他的退让收兵。
冬夜,寂静无声。
榻上的运动结束,洗完后,重新躺下。
东方珞枕着钟凌风的胳膊,眼睛打架了,嘴巴却还不肯闭上。“你明天真的会很忙吗?”
钟凌风嗯了一声。
东方珞道:“你说过要陪着我打雪仗的!”
钟凌风又嗯了一声。
东方珞打了个哈欠,背过身去,很快,就只有均匀的呼吸声了。
钟凌风在她的秀发上亲了亲,原来,身边多了一个人,心里会是这般的充实。
闭上眼睛,想着明日要做的事,以为睡觉会是后半夜的事情,却没想到眼睛一合,竟也很快的睡了过去。
院子里响起脚步声,钟凌风倏然睁开眼睛。
抽出胳膊,披衣下榻。
东方珞却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已经天亮了吗?”
钟凌风道:“五更刚过。你再睡会儿!我出去练剑。”
东方珞打个哈欠,从榻上坐起,揉着眼睛,“也不知道雪停了没有。”
钟凌风猜想,她肯定还在想着打雪仗的事,笑道:“外面冷,吃了早饭,我陪你打雪仗。说话算话!”
东方珞道:“我得伺候你穿衣啊!”
钟凌风低笑,“我有手有脚。”
东方珞又一头扎到枕头上,“要不,喊丫鬟进来?”
刚提到丫鬟,外面就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压低了声音嘁嘁喳喳的说话声。
东方珞瞬间睡意全无,拉铃,黄鹂就在第一时间跳了进来。
钟凌风自行到屏风后面穿衣服。
东方珞道:“什么事?”
黄鹂道:“满堂来了!说是从裕丰堂来的,急着求见主子!”
黄鹂经过跟佑武的一战,整个人愈发的意气风发了起来。
但听说佑武是的确被揍成了猪头的。
东方珞一下子就从榻上跳了下来,“可是西门堩不好了?”
黄鹂点点头。
钟凌风从屏风后面出来,“别着急!既是已经出事了,着急也没用。先穿衣服!地上凉!”
东方珞便赶紧缩回到榻上,钟凌风就走了出去。
西门堩之病,用现代医学来说,那就是急症,急性胰腺炎。
若是治疗不及时,的确是会立刻要人命的。
但钟凌风提醒的也对,现在着急也没用。
她只是纳闷,昨日经她诊治之后,应该病情稳定了才对,怎么会突然之间又加重了呢?
丫鬟鱼贯而入,一番梳洗,东方珞便走出了内室。
灯光下,满堂的小脸看上去鼻青脸肿,足见外面的气温是很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