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去还这个。”路小凡举起戒指,看起来还是恹恹的,没什么精神。
“凭什么还,美的他。”刘春力愣了一下,忽然很生气。
“这个很贵的。”路小凡却很平静,或者说有气无力。她抿了抿干燥得起皮的唇,“我是喜欢他,却不是卖给他。他的东西,我必须还回去才能了断。”
“那寄给他!”
“这个很贵的。”她重复了句,“邮寄过程中如果丢了,我们赔不起。”
“那给我!”刘春力伸手,“我帮你去还!”
“不,要我要亲手还给他……”当初,是他亲自帮她戴上的,两次。
而且她还怕刘春力控制不住情绪,跟他打起来。既恨不了他,也不想让他受伤。虽然刘春力很弱,但她觉得真动起手来,他只会挨着,不会还手。
真没骨气,现在想想他会受伤,还是会心疼。
“你不是借机会,又想见他一面吧?”刘春力突然怀疑地问,很些恼火。
路小凡一下就落了泪。
刘春力立即慌了,忙着哄道,“不哭,不哭,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小舅满嘴胡沁,小祖宗,你别和小舅计较。”一边说一边给路小凡擦眼泪,还拿着她的手打自己,“要不你打我这破嘴几下,出出气。”
路小凡使劲抽回自己的手,“打长辈,你想让我给雷公当点心吗?”这么说着,声音虽然还哽咽着,但眼泪却少了些。
她是羞愧的好吗?因为她嘴上说着要亲手把戒指还给计肇钧,但内心最深处的最深处,就是渴望再见他一面,哪怕看一眼也好。这样隐晦难明的愿望,连自己都无法直视,此时被赤*裸*裸的揭穿,简直就是无法被原谅的软弱。
“还好,还会开玩笑,没傻。”刘春力摸摸她的额头,叹了口气,“以前我常听你妈,我姐姐念叨一个对联:夫妻是缘,有善缘,有惡缘,冤冤相报。儿女是债,有讨债,有还债,无债不来!我还为你报不平哩,心说我家小凡不是债,多乖巧的姑娘哇,五岁就会照顾生病的老人、做家务,中学就能做家教兼职,过了十八岁就没从家里拿过一分钱,又学习又打工,反而月月往家里寄。现在我明白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知道你这么伤心,我跟着死了多少细胞吗?恨不能替你受罪。才说一句不中听的,你就眼泪汪汪,这是扎我心吗?我这还只是小舅,亲妈亲爸又当如何?所以啊,我决定将来不结婚生子,再生个女儿来玩失恋,我一把老骨头就交待这儿了。就让老刘家从我这儿断根吧,别再延续下去了。”
他故意唧唧歪歪说一堆,分散路小凡的注意力,但路小凡却惭愧了。
是啊,她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亲人也跟着愁云惨雾。她难过,想过别人的感受没有?所以不管如何,她哪怕是装,也要振作起来。
“还了戒指之后,我再也跟他没有瓜葛了。”她认真的说,还试图举起手来向上天发誓,被刘春力一爪子打掉。
“举头三尺有神明,你给我记着,以后不许随便说狠话,应验了怎么办?不就是见计肇钧吗?好办得很,我这就给卤鱼干打电话,跟那姓计的约好时间,咱们把东西扔给他,转身就走。你等着。”
说完,刘春力就坐在一边给陆瑜拨电话。因为路小凡一脸殷切地望着他,他还摆出很正经严肃又高大上的神态来。
结果可好,死活也无法接通,气得他坐立不安,觉得在外甥女面前丢脸,随后忍不住跳脚,“那混蛋这是把我拉进黑名单了吗?”
“不然直接打给他……计肇钧吧?”路小凡拿起自己的手机。
刘春力盯着路小凡看了会儿,慢慢坐到她身边,搂着她的肩膀,说得语重心长,“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你还留着他的电话号码也好,正好联络一下。但之后,就把他拉黑吧,别再给自己留机会和借口了,这样你才能抬头向前走。”
路小凡犹豫片刻,终于狠心点头。
人家都说相见不如怀念,她最好连怀念也彻底断绝。本来就是不一路人,是她硬要一起走的,现在落到这样的结局,她自己也有责任。既然如此,干脆就只当做了个美梦,只当现实中根本没有那个男人,也没有那段似是而非的爱情。
试想,谁能和梦中人有结果呢?
刘春力见路小凡真正下定了决心,心情大好之下,立即拨打那个置顶的号码。
计肇钧正在埋头工作,他必须使自己异常忙碌,才能暂时忘却一切。
所以当手机铃音响起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僵住了,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这个铃音是特殊的,独设的,专属于一个人,属于每当他想起,心头就会又酸又软的人。而那天他说得话那么狠,那么绝,照说她那样胆小脸皮薄,不太可能会主动找他才对。
可是铃声执拗不断的响起,期间断了下,但不到两秒种又重新响起,令他已经无法忽视。
“喂?”他接通,瞬间,心头竟然巨跳。
然而他没有如愿听到那软软糯糯的、昨夜在梦里还浮现的声音,而是一个稍嫌高亢的男声,因为气愤和鄙视,还显得有些尖利,语速也变得极快速,似乎多跟他说一秒,就会被污染耳朵似的。
“计肇钧,我们家小凡有东西要还你。你说个时间、地点,我会带她准时去!”
她要还他什么东西?计肇钧心头一跳。不得不承认,看到来电显示是她的名字和头像,他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