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紫英轻轻揉着英莲的头顶,无声地笑了:“要好生养病,再不长高些,春天还够不着槐花。”
英莲听了,笑道:“我一向是爬梯子够的,或者干脆用长长的竹竿够也不错的。”
正说话间,屋外传来腾腾脚步声,进来的是十来岁的两个少年,皆是冯紫英学堂中的同学。穿蓝衣的略胖些,虎头虎脑,是陈月生。穿白衣的略瘦巧些,清眉秀目,粉面朱唇,却是半月前省城来此借读的秦钟。
冯大娘忙着招呼二人,二人见礼后,说道:“英莲妹妹也在,病可好些了。“
英莲早已站起身见礼,回道好多了。
陈月生兴致勃勃地向冯紫英说:“还有一月就到年了,我们不如扎些灯笼吧,早为十五准备。二来,秦钟也没见过,一起扎着玩,倒是有趣。”
陈月生自管说,没见得这边英莲的脸色已白了,手直发抖。
冯紫英紧紧地握住英莲一只手,安抚似的轻拍着,一面止住陈月生:“咱们一会商量。”一面便向英莲说:“看这里冷些,进里屋去吧。”
秦钟早将英莲的异常看在眼里,待英莲进去后,低声问:“英莲妹妹怎么忽然这样了?”
冯紫英叹气道:“英莲妹妹怯弱些,听得火啦灯笼什么的,就莫名心悸,娘说是不是小时候在这些上受过惊吓,所以我们在她面前一般很小心地不提这些。”
秦钟不免叹息伤感道:“如此一个女孩,生得又是这般模样,正是无忧无虑的年纪,却有这样的可怜身世。幸而得遇冯大娘及冯兄,也是她的造化了。”
那陈月生早已不敢做声,站在那里直吐舌头。
冯紫英道:“母亲常说,可怜娘不在身边的孩子,不免也娇惯些。”
陈月生说:“英莲妹妹真是有颗玲珑的心,只凭冯兄教她,便读通了大半《三字经》,比我认字还多。三年后大考,我看她可做书童伴冯兄去考试了。”
冯紫英与秦钟都笑称是个好主意。里屋的英莲听到,心中不免欢喜,生出许多遐想。
冯紫英想不到,陈月生的玩笑以后会真的成为现实,也成为他痛悔一生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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