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嘴巴极利,但心里却是一味为他着想。
赫惊鸿表面上看上去性子懒散,处事玩世不恭,但实际上,他是个骨气极强的人,或许不想依附太后的势力,他选择独自在京城中与皇上和几位皇子周旋。
前几日,已在玲珑乐坊发现了赫连城的人,因此,想来赫惊鸿来京城的事,元庆帝已经知晓了。
被女人保护,很多男人都会大发雷霆,可赫惊鸿却不同,他是欢喜的,并没有丝毫自尊受损的感觉,反倒心里甜蜜着,脸上的戾气一散,眉眼都染上了喜色,重新握住冷怀瑾的肩膀:“我就知道你舍不得丢下我一人在此!”
冷怀瑾嗔怪的瞪了他一眼,见他这得寸进尺的模样,也是实在是好气又好笑,踮起脚尖点了点他的额心:“你呀,什么时候才能理智办事?”
“遇上你,还让我如何理智?我发誓,这辈子,从来没有被一人女孩这样左右过,你说说,这往后你若是不对我负责的话,我当如何是好?”似乎是赖定了他,赫惊鸿干脆弯下腰,讨好的将头蹭在她削瘦的肩膀上,嘟着一张嘴,可怜兮兮的讨好道。
活脱脱就是一只一肚子坏水的老狐狸相。
这模样却还真是将冷怀瑾给逗乐了,她笑着闪开他那占便宜的手,往床榻上一钻:“夜已深,你早些回去吧,我会注意安全的!”
原本以为赫惊鸿定没有脸面再过来与她嘻闹,谁知,头刚一伸出被子,嘴上温软一片,浅浅的吻落在她的唇间,整个身子都滑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那琥珀玉牌是铁骑令牌,若是遇着危险,你只要用火烧它,便会放出琥珀色的暗号之光,到时候便有人前去救你,记住……危难的时候一定要用!”
听了这话,冷怀瑾缩在赫惊鸿怀里的身子微微一僵。
她即使再无知,却也知道何为铁骑令,那可是每一个皇族旗下的兵符,兵符代表着一个人至高无尚的权力。
而赫惊鸿却将这个兵符交给了她?
那么……遇到危难的时候,他又当如何?
许是早已料到冷怀瑾的想法,赫惊鸿的手微微收紧,将下颚搁在她的头顶,鼻间闻着她发丝间的香气,轻道:“只有你好,我才能好好的,记住,等你回来,我们一同面对!”
一同面对即将到来的赐婚!
总有一天,他要告诉所有人,他赫惊鸿的心里,便只容得下这个满身腹黑,一肚子坏水的女孩!
当署光照亮了天际,冷怀瑾睁眼的时候,赫惊鸿已经不在身旁了,她握着手中的琥珀玉,却觉得手握千金。
铁骑令!若是没有猜错的话,整个天熹国不过两支,她亦记住,上一世赫连城曾说过,铁骑令在先帝驾崩的时候已经不知去向,却不想,其中一支竟在怀南王手里。
那么另一支呢?
还未来得及多想,赵楠已经推门进来:“小姐,该洗漱了,兵部派来的护卫队已经在府外等候了!”
竟来得这般早,冷怀瑾点了点头,立即翻身起床,将这铁骑令收好,而后换了身素色的衣裳,打扮十分的朴素,与赵楠站在一起,便好像一对平常人家的小姐妹。
出了院子,肖梅姑已经招呼她过去用早膳。
冷昌修已经不在膳厅了,想必是出去招呼那些护卫军了。
饭桌上肖梅姑拉着冷怀瑾的手,又苦口婆心的嘱咐了几句,装了一些昨儿个买回来的零嘴在她随身的包包里,这才将人送出门去。
原本以为是一支精良的护卫队,这出了门冷怀瑾才发现,不过是一支三十来人的小护卫队,她一眼看过去,那些人高矮肥瘦样样俱全,显然是一些三九流的角色,心里不禁提了几分。
想来,这一路上还是靠自己的人方可安全抵达灾区。
眼神一挑,装成家丁模样的张全便混入了队伍,萧一仍旧暗中相随,上了马车,见到刘景早已安坐其中,冷怀瑾笑着与其颚首,算是打过招呼。
进而与相送的母亲道了别,队伍终究是出发了。
冷昌修坚持骑马,因此,马车中便只有冷怀瑾主仆和刘景三人。
赵楠手脚利索的煮着茶水,并将随身带来的点心装进小夹子里,示于小几之上,供二人享用。
“为何要自荐去救灾?”来到京城后,刘景变了太多,以至于他们之间早已疏离了,面对面的坐着,就好似两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冷怀瑾将茶盏推到刘景的面前,有意无意的轻问了一句。
“不过想要早些出人头地罢了,你不是说过,只有自己强大的那一日,才能随心所欲么?”刘景的眼皮微微向下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但这一年多来,他已经变成了成熟的男子,脸上褪去了初时的稚气,棱角分明间,却是高深莫测的从容与沉稳。
与冷怀瑾上一世所碰到的刘景已经融为一体了。
原来,一切都没有改变,她能变的只是自己的心性罢了。
“你可有救灾良方?”既然如此,她越加的奇怪,刘景为何要跟来,他若有良策,这功名也是冷昌修来领,若是没有的话,他此次前去,只有一条路,便是送死。
“办法是人想的,总归会有!”
刘景品了一口茶,眉宇间仍旧没有任何变化,而她知道,他没有说谎,他确实只是跟来而已。
故也不再多问,两人一路相继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