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慎随着紫苏急忙从老祖宗那里回来之时,紫莲的脸上手上已经起了红色斑疹,整个人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
“紫莲。”柳慎走进床铺朝伸手抓起她发烫的手,轻轻唤了一声。可是很明显,她的双手却有些发抖着。这些人都交给自己了,自己就要为她们负责,可是此刻却让紫莲承担这样的痛苦,她作为这府上的女主人,实在是愧对于紫莲。
紫莲缓缓的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强撑着精神笑道:“世子妃您不要生气,紫莲向来笨手笨脚的,连给小姐们做衣裳都是短袖子少半朵花,可是世子妃和老王妃待紫莲还是那般好,紫莲无以为报。”她说到此处,顿了一下,有些虚弱的摸了摸脸颊。
脸上一大片的红疹,别说是用手摸能感触到,便是眼睛也能瞧得清清楚。
这药吃下去,与出天花的症状无疑,即便侥幸好了,只怕这脸也极可能毁了。她想必也是知道的,所以在摸到脸上那疹子时,动作停滞了一下。好一会儿才虚弱的开口道:“不管如何,都是紫莲自己的选择,世子妃万不要觉得对不起紫莲。”
柳慎颔首,已经整理好情绪的她此刻变得冷静了许多,叮嘱她道:“你放心,好生的休息,这苦不会让白受的。”
这正说着,紫苏推门进来小声道:“御医已经来了。”
柳慎抬头朝外面望去,果然看见一个面生的御医提着药箱站在那里,正在往里面瞧。“去请他进来吧。”
紫苏应声,看了一眼紫莲,便出去请了御医进来。
柳慎也不出去,就在旁边看着。不想那御医一进来,还没诊脉就急忙退了几步,着急的朝柳慎喊道:“世子妃快出去,这是天花无疑了,府上与她有过来往的人,也赶紧隔离起来。”
“麻烦您在仔细瞧瞧,我家这丫头一直都在内院,又不曾接触外人,怎么可能是天花呢?”他越是要朝外面去,柳慎就越要他进来仔细看清楚。
那御医却已经到门口了,听见柳慎的话,不禁横眉恼怒起来:“世子妃是信不过老夫么?所为望闻切问,你家这丫头,老夫一进来就闻到这气息不对劲。”一面瞧见屋子里还有两三个丫头,又着急的吼道:“你们都赶紧出来,快快煮沸水洗洗。”
内侍早听到了太医的话,这会儿躲得远远的,因柳慎进过那屋子,因此也不愿意在靠近柳慎说话,只是在对面站着说道:“既然府上出了天花,那杂家也不多待了,先回宫禀了圣上。”
柳慎一副被吓住的模样,听到他的话连忙点头,忧心重重的神情叫那内侍看在眼里。
被这所谓的天花一闹,青天司的那些人都自动撤出了王府,这倒是柳慎意料之外的,不过皇帝却更是变本加厉的让人守着几处门口了,不准任何人出入,府上需要什么,只管与外面的镇守官说便是。到时候自有人回送进去。
柳慎没有要别的东西,只要了几百坛烈酒,说是要用来消毒用的,皇帝也听说过这烈酒是有些用处,所以倒是爽快的叫人送去,还附加了些石灰粉。
所以这样一来,即便是没把两个孩子接到宫里来当作人质,但是皇帝还是很高兴,因为大家都怕死,怕这天花,自己这个时候让人守着,他们不但没有异议,反而很是赞成,更不存在说软禁战南王府的人了。
可是却倒霉了那个去战南王府传旨的公公,因担心他也传染了天花,所以当时确定战南王府的丫头感染了天花之后,他就被仗毙了。而去出诊的御医,这会儿也被责令在家里修养几个月,当然他们家的门前,也有人守着。
战南王府里,这已经是紫莲吃下药的第二天了,那些丘疹此刻已经变成了疱疹,大个大个的补满了脸上,柳慎怕孩子们看了害怕,也不许她们在进屋子,只是让两位细心的嬷嬷在旁边照顾。
现在府上没了皇帝的人,也没了青天司的人,柳慎不想错过这个绝佳的机会,不然紫莲这苦头就白吃了,因此便与老王妃商量起来。
老王妃对这夏成帝,早在接到战南王的亲笔信之时,就已经绝望了,所以听到柳慎的话,也没了半丝的怀念,“你去准备吧,只要一家人同在,有何惧?”就算成了所谓的逆贼叛臣,那又如何?人生苦短,连一家人都不能在一起,那还有什么可怕的?
“那也请祖母准备,天亮之前,这府邸便将会付之一炬!”夏成帝送来的那几百坛烈酒已经分散摆放好了位置,就只到时候洒在每个角落就好了。当然,指望这烈酒把战南王府烧成灰烬是不大可能的,柳慎要依靠的还有另外一件东西。
东西是云游子遗物里的,柳慎从前也不知道是什么,只当是制作鞭炮的配方,因此青羽有一次拿来玩,学着做,只是小半钱不到的东西,可是威力却如此的巨大,幸亏当时青羽反应快,躲开了。可是那间小屋却基本炸得不成了形,而且但是还伴随着巨大的响声,幸好是在南山的庵里没叫人发现。
不过自此之后,柳慎觉得这东西危害太大,因此便收起来,也不许青羽在拿出来玩。而这一次柳慎想起动用此物,是因为实在没有其他的法子了。而且这东西制作出来后,除了上个月红包趁着打雷的时候在城外的山上用过一次,便没有在别的地方实验过,虽然红包说威力很大,堪比天雷,可是柳慎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因此才又想到了用烈酒。
府中上下一共一百五十多人,从现在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