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她开门出去,柳慎也不追,反而朝良珠努着嘴巴,良珠恍然大悟,追过去笑道:“席姑娘,晨楚少爷就在偏厅里,就他一个人哦。”
已经走远的席红袖闻言,回头啐了她一口,可是心里却欢喜得很,也不要丫头来领,自己便往偏厅过去了。
良珠关门进来,却有些担心:“姑奶这样好么,若是外人瞧了,只怕闲言碎语少不得的。”
柳慎笑问道:“你以为席夫人今日为何来?”她与席红袖也不过才认识两年而已,而且两家从前也不怎么来往,反正无论如何,也没有亲密到能让席夫人亲自过来帮忙的地步,所以今日席夫人过来,只怕是有原因的。
按照上辈子的记忆,等过了年,没等到端午,席红袖就嫁给了晨楚哥哥。所以柳慎料定,席家只怕已经有这个打算了。
其实柳慎还不知道的是,萧家欲給萧镜夜提亲,只是因柳慎嫁妆一事搁浅下来,可是席家那里却已经先得了消息,席老爷自来是个明白人,不愿意自家与后宫牵扯到什么,所以一听到这风声,就急忙先給女儿物色个合适的女婿,到时候萧家也不好开口,淑妃那里也不会弄得难堪。
也正是这样,才推进了席红袖与柳晨楚的因缘。
良珠侧着头想了一会儿,片刻满脸惊讶:“难到席家真的有这样的打算?”
“只怕是了,若真能结成亲家也是一桩美事。”他们的婚事,只怕是以后的日子里最能让柳慎期待的事情了。
良珠在屋里略待了会儿,只觉得隔壁屋中的木鱼声音与这大喜的气氛实在是不融洽,不禁蹙起眉头来埋怨,“这法海果然是个小孩子,不知道看气氛,早知道还不如让他出去要饭,省得在家里敲着木鱼。”
“不要总说要饭,那是化缘。”柳慎无奈纠正。这良珠与青羽在一处,从来没把青羽的好处学到,坏处倒是学得不错。
“不行我得去劝他做点别的。”良珠说着,便推门进去,因动作太快,加上外面寒风凛冽,灌进来的风将珠帘吹得哗哗响。
别说,良珠的劝说还真是有用的,只是法海却去給乔氏几人弘扬佛法,越说越是激动,恨不得男的剃头出家,女的削发为尼,乔氏等人受不住,便将他推给了嬷嬷们,嬷嬷们起先还和他打趣,只是见他竟然那般执着,又将他推给丫头们,以至于到下午的时候,但凡丫头家丁,见着他都避开十尺之距,这到底是打击了法海那颗幼小的心灵。
不过很快,小和尚就把这现象当作是一种修行,所以晚饭的时候,又能开心的吃三大碗了。
青羽白天歇了一天,所以天一黑就爬起来,寸步不离的跟在柳慎的身边,提心吊胆的,害得自来就神经兮兮的良珠跟是苍白着一张脸。
好在快到戌时的时候,良珠老娘和庵里的几位师太都过来了,几人出门本算早的,却因下山的时候路太滑所以走得慢,幸好快到年关了,城门比平时晚半个时辰关,不然她们还真进不来。
济宁师太的伤势好的差不多了,所以青羽一看到她,悬着的心就放了下来。一面将周苑的事情与济宁师太道来。
济宁师太虽然在庵里清修了不少年,可到底是江湖出生,那身江湖气息还是没能洗去,所以但凡遇到这样的事情,她向来是以暴制暴,以武制武,最后一刀砍下脑袋,后患无穷。
但这里是天之脚下,哪里能这么容易犯了命案,而且为了周苑这样的女人,不值得。所以经得柳慎几番劝说,她才安心下来,不过今日是无论如何要歇在柳慎的屋里。
柳慎这里来了人,周苑是知晓的,所以很快就把信传出去了。今晚的计划若是成了,她不仅会有诰命,而且那人还会給月儿指婚。
想想有那人亲自指婚,那柳慎这桩婚事又算得了什么呢?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柳慎身败名裂。不过周苑觉得没有什么可担忧的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而且她还有高人在背后相助,她就不信柳慎还能有上次的好运气。
所以吃过晚饭,周苑就心情好的弹奏了一曲,然后沐浴,却没有像是往常一样歇下。也是了,这样激动人心的时刻,她怎能睡得着呢?
“夫人今日心情看起来甚好,要不要奴婢給您按按肩膀。”瑰香在她身边伺候,自然是发现最近周苑与神秘人来往,知道那人是个厉害角色,所以对于周苑又多了几分恐惧感。不过真正让瑰香觉得害怕的,其实是柳慎,这位向来沉默寡言的大小姐。
前天瑰香趁着人多的时候,偷偷乔装打扮去了庄子里,她看到玫香了,才几日的功夫,就面黄肌瘦的,头发也没了光泽,这大冷天的还背着孩子在地里干活,稍一慢些,她男人就动手打她,从前那白皙的手臂,如今袖子高高的挽起来做活儿,上面全是淤青伤口。
还有玫香的那双手,是她们这几个丫头里长得最好看的,可是现在却被冻得开满了口子,看着瑰香就觉得一阵心疼。中午的时候,她使了几个银子,得与玫香说了几句话。
虽然不知道玫香说的是真是假,但是玫香此刻的一切都是大姑娘一句话造成的,不管玫香那女儿到底是不是老爷的,总之梅香这辈子是不能翻身了,除非她死了,不然绝对不可能离开那庄子半步的。
所以,瑰香回来之后,在看到大姑娘时,即便她是笑着的,瑰香的心里都有些害怕。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