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已将蜀国的学堂安排得差不多了,横竖不过是他写提纲、旁人干活。且蜀王手底下都是人精,他说一句人家就能明白一串。若非开了外挂,指定不是这帮牛人的对手。他替蜀国第一所综合性大学取名为蜀国大学,蜀王亲笔题字。正想着等贾敘吕三姑两口子回来好一道旅游去,不想京里头动作极快,评话本子非但写出来了、还传出来了。遂又多留了会子瞧热闹。
丁忘机这些日子一直与他共事,二人其乐融融,偶尔还顽笑几回。故此还当贾琮宽容大度,将自己通风报信、引得真远绑架陈瑞锦之事忘了。那《淄衣记》一出,立时去寻贾琮,面如死灰:“贾先生何苦逼人上绝路。”
贾琮竖起两只手掌:“不是我干的!蜀国大学实在太要紧,这会子没丁先生根本不成。”
丁忘机眼中闪过一丝盼头来,躬身下拜道:“求先生指点。”
贾琮道:“如今蜀大你担了大半,万万离不得你。你约束好你母亲吧,让她别再跟老四往来了。”
丁忘机立时道:“她早已改投旁人。”
贾琮怔了怔:“改投旁人?老三?老五?这么说老四不是她儿子?”
丁忘机道:“如今看来大约不是。”
贾琮道:“未必,保不齐是为了避嫌。不管是不是,让她消停些。纵然不是,老三老五也未必会相信,还以为是老四的生母去坑他们的。”
丁忘机叹道:“她惯常抓尖要强,未必肯。”
贾琮哼道:“当年她若依着出家人的身份、凭智计改投别处,不以前女友身份来骚扰蜀王,多好!如今谁还敢用她?纵然敢用,蜀王敢放她走?”丁忘机默然。
丁忘机走后,贾琮笑呵呵回屋换衣裳,命人拉马去蜀王府求见世子。世子奇怪道:“他不是说最好不认识么?”乃亲去门口相迎。
二人寒暄了几句到了世子书房,贾琮道:“晚生今日此来,乃有一事想与世子商议。《淄衣记》想必世子已看过了。”世子点了点头。贾琮轻叹一声,“别人还罢了,王妃怕是忍不得,早晚得命世子杀了丁氏和丁忘机。”
世子苦笑道:“贾先生料事如神。”
“我就是来劝世子暂且不要动丁忘机的。猫抓老鼠,都要先好生逗老鼠玩会子,玩到老鼠精疲力尽了再吃掉。”贾琮含笑道,“丁忘机虽然有两个不让人喜欢的老子娘,他本人当真是个实干之才,蜀国大学之事如今皆是他在主持。世子纵想收拾他,等几年不迟。让他帮着你们家白干活不好么?就把他牢牢的套在蜀国,然后告诉他王妃命你取他性命、你看着他是个人才的份上违抗母命不动他。让他既去不了别处、也得不了好处,还得鞠躬尽瘁替你卖命。杀个书生太容易了,什么趣儿!”
世子道:“只是我母妃不想留他。”
“暂留几年无妨。”贾琮道,“不如就五年吧。让他胆战心惊的替你干五年活,告诉他,这五年干的好、留他性命,干不好就不知道会如何了。就如同定了死期倒着数日子一般。”
世子想了想:“我再与母妃商议。”
贾琮挤挤眼:“你们可以吓唬得精彩些。”世子微微一笑。
见过世子后没过两天,蜀王家的老三竟找上门来,说是要跟贾琮交朋友。贾琮听说此人乃一纨绔,只跟他说了半日的闲话。京里头的花楼、吴国的戏子、蜀国的点心满口跑马。那三殿下总是东张西望的,不知道想看什么。次日老六也来了,再过一日老五也来了,贾琮有些奇怪。再往后一日,除了世子和因为没长好头发不便见人的老四,蜀王其余几个儿子都来了!只是个个心不在焉的。后头数日,但凡贾琮没去衙门,他们皆上门来骚扰。贾琮头疼不已。
终有一日,蜀王之幼子憋不住了,悄悄问道:“贾先生,你那个美貌女镖师怎么不见?”
贾琮脑门子上“腾”的冒起青筋来:“这位小殿下什么意思?”
那孩子道:“人人都说她是天下第一美人。贾先生何不大方些、请出来我们瞧瞧,我们哥几个也好开开眼?”
贾琮皮笑肉不笑道:“这话是谁说的?”
“我们府里和外头都这么说的。”
其余几位也都双目放光,纷纷道:“我等都好奇的紧。贾先生,请出来我们见见,看看究竟是如何一位天下第一美人!”
贾琮眯起眼睛瞧了他们半日,瞧得王子们都有些不自在了,他方森森的道:“我若不请出来呢?”
老三笑道:“贾先生何必这么小气?不过瞧一瞧罢了。难道这女子模样儿稀松平常、名副其实?”
贾琮道:“不论她容貌如何,与旁人无干。”乃站起来道,“诸位也扰了晚生许多时辰,还请从哪儿来、回哪儿去!”拱了拱手,也不管客人脸上是个什么颜色,拿起脚来走了!
半晌,老三在厅中喝道:“放肆!”过了会子,从青羊宫还俗的那位廖守平黑着脸进来将他们直赶了出去,气得诸位凤子龙孙们脸儿都白了。老三还喊:“你可知道我父王是谁?!”贾琮懒得理他。
这几位回府后,别人还罢了,老三直去向蜀王告状,说是贾琮不敬。蜀王问他怎么个不敬法,他遂竹筒倒豆子巴拉巴拉全说了,气的蜀王抬手就给给了他一个耳刮子:“胡闹!”
老三梗着脖子道:“我们哥几个都去了!他竟命下头的狗腿子将我们轰出去!父王,他这不是薄我们的颜面,正经是薄父王的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