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周朝,婚内出轨红杏出墙的事情比起前朝要鲜见许多,开朝的皇帝对这些有丧道德人伦的事情深恶痛绝,因此立国之后,便定下了相关律法约束禁止。但凡婚内女子出轨者,一旦发现,处以游街沉塘之刑。
白氏身为大周百姓,自然是晓得这些的,也正是因为萧景泰一言戳中她的痛脚,所以她才知道害怕了。
她不怕遭受世人唾弃,但不能不怕儿子将来受到歧视白眼,更不能让儿子为他有个不齿的母亲,永远抬不起头来做人
所以,她求萧景泰给她一条活路!
“本官放过你,可你为何不愿意放过柳大鸿?”萧景泰冷然质问着白氏,“你有了别的男人,不愿与他共同生活,可以请求和离,可你偏偏选了一种最不人道的办法,你将他送入深牢大狱,看着他被冤枉,被问斩.......”
萧景泰起身,背着手绕着白氏缓步走了一圈,最后站在她面前,毫不留情面的,十分毒舌地评价道:“你又要当娼妇,又要立贞节牌坊,真够不要脸!难道你就不曾为你做过的事情,感到一丝一毫的内疚么?”
白氏捂着脸,放声痛哭起来。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白氏磕头祈求道:“求求您,不要说了,求求您......”
“本官对你的私生活没有任何兴趣,但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一句实话,当时的真实情况是如何的?”萧景泰居高临下的看着白氏问道。
白氏慢慢收起了哽咽,抬手胡乱的抹了一把涕泪四流的脸,回道:“他是从矿场上离开的,当时也没有说过要跟卫永州同归于尽的话,是我该死,是我撒了谎,可那时候松儿已经渐渐长开了,越来越像廖佳,大鸿他迟早有一天会发现松儿不是他的儿子,我很害怕,我那样做,也是没有办法啊......”
晨曦真心觉得这些情感纠葛的事情,还真是复杂啊,听得让人心塞,她还是不要懂太多的好。
萧景泰轻哼一声道:“你总算是说实话了。这是刑事案件,人命攸关,你做伪证供,是要付出代价的。如果卫永州真是柳大鸿所杀,你的伪证供还不算严重,若是凶手另有他人,那他这半年多受的刑罚和折磨,都是拜你所赐!”
萧景泰伸出一根手指指着白氏的头顶道:“你,就是毁了他人生的刽子手,是这个案子悲剧的罪魁祸首之一!”
白氏哭得眼泪纵横,她捶胸顿足的说道:“小妇人后悔啊,小妇人有罪!”
“这些话,现在不着急说,你留着在公堂上跟你丈夫柳大鸿说吧!”萧景泰冷冷说完,起身,径直走出了雅间。
长风和晨曦相视了一眼,紧忙跟了出去。
茶楼门口,萧景泰修长的身姿如同一棵笔挺的大树,他静静地站在那里,抬头望着湛蓝的天际。
碧蓝如洗,微风款款,春日里的阳光,和煦而温暖。
冗冬的脚步渐次远去了,春天来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让新鲜干净的空气充盈着整个肺腔,随后又长长地吐了一口浊气。
案子总算迎来了一个重大的突破。
他现在已经越发的相信,柳大鸿极有可能是无辜的。
凶手,另有他人!
“郎君,这白氏扯谎害了柳大鸿,会不会是为了包庇那个奸.夫廖佳?卫永州会不会是他杀的?”长风站在他身后低声问道。
晨曦摇头。
“廖佳跟卫永州没有直接矛盾冲突,不可能杀了卫永州后嫁祸给柳大鸿!再说当时柳大鸿是临时起意才去找的卫永州,白氏不可能有先见,在时间上根本来不及通知廖佳。她一定是事后才想起借着卫永州的死,将柳大鸿解决掉,这样她才能保住自己的那份不伦恋和儿子的身世秘密!”晨曦应道。
“没错!”萧景泰回头,看着晨曦的目光带着几分赞许,紧接着转头对长风道:“但谨慎一点也是对的,这个廖佳,你着人细查一下!”
“是!”长风拱手回道。
一行人回了高淳县后衙。
萧景泰站在后衙门口,思忖了一会儿后,决定亲自去大牢问一问柳大鸿事发时的具体情况。
长风知道柳大鸿被关在哪个监房,他亲自带着萧景泰和晨曦过去。
与晨曦记忆中的印象差不多,大牢果真是阴暗又潮湿的,环境十分的恶劣。
一行人在走道行走的时候,还能看到硕大的老鼠从脚边蹿过去。
晨曦很轻巧的跳开脚避开了,萧景泰有些吃惊的看了她一眼。
他原以为,像她这种娇滴滴的小女子,看到老鼠蟑螂这种脏东西,会吓得惊叫起来。
“怎么,你不怕么?”萧景泰问她。
“有什么好怕的?”晨曦一脸‘你很奇怪的表情’,努着嘴巴说道:“那个白氏,可比这老鼠可怕多了!”
白氏?
萧景泰闻言失笑。
的确,最毒妇人心,一个能亲手将丈夫送上断头台的女人,委实比这表面看起来又脏又丑的老鼠可怕多了。
他看着晨曦的目光多了几分微妙。
还真是个可爱的女人!
心里冒出来这句话的时候,萧景泰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什么时候竟然觉得她可爱了?
晨曦并不知道萧景泰这样评价她,她有些好奇的四处看了看关在牢房里的,毫无生气的罪犯们。
一个没有生存意志力的人,他的精神力网是非常弱的,晨曦这一趟走过去,几乎没能感应到强烈的精神气息。
都是绝望的,颓